虞姜嗯了一聲,「郎君喜歡?」
慕容顯頷首,「天氣熱了,萼綠喝起來頗為解暑。」
虞姜說好,「那我送郎君一些?」
外面來來往往的賓客多,洛陽男女沒有什麼大防,若是人手不夠,說不定她都要被拉去招待那些賓客。虞姜和那些賓客並不熟悉,還得搜腸刮肚的想話說。
慕容顯點頭,他喝了一口茶,花香依舊,越發的可口。
他不緊不慢的喝了幾杯茶,起身離開。
他見虞姜讓婢女送他,挑了挑眉,「不親自送送我麼?」
慕容顯平日裡死要面子,來來去去活和個君子一樣,如今來了這麼一句,簡直有些猝不及防。
虞姜沒有任何猶豫點頭答應,她持著團扇和他並肩,「我送郎君。」
外面的天已經有了幾分熱的意思,但對虞姜來說,算不得什麼。建鄴在這個時候,比洛陽還要熱,洛陽對她來說簡直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兩人走在一起,中間隔著小段距離。
外面來的人太多也太雜,有些是親自過來上門祝賀,有些是替家裡郎主送賀禮,前面幾乎亂糟糟成一片。虞姜領著慕容顯走的另外一條小道。
「郎君好像心情好多了。」虞姜道。
她隔著小段距離都能感受到慕容顯身上的輕鬆愉快,和一開始他來的時候可完全不同。原先的壓抑怒火全都不見,全是輕鬆。
慕容顯很是贊同的點頭,「想明白了些東西。」
虞姜生出了點興致,「哦?郎君想明白了什麼?」
慕容顯望著她笑,「那你想要知道麼?」
他眸光定定,內裡像是有什麼晦澀又呼之欲出的東西,虞姜直覺到不好,她俏皮一笑,「那也要郎君自己說才行,問我可做不得數。」
小道通向大門,外面的人聲逐漸傳來,早先去的人已經把慕容顯的馬牽到了門外。
「郎君好走。」虞姜道,「另外郎君多多保重自己,夏日裡人衝動易怒,情緒時喜時怒,於身是大忌。」
慕容顯面上多了幾分穩重,他抬手甚是慎重的對虞姜一禮,「我知道了,多謝虞小娘子。」
虞姜望著他面上的慎重,「郎君聽進去了就好。」
慕容顯走到門口,回身看她還在原地站著。附近種植了不少的草木,她站在裡頭,望著他,令他想起了在會稽時,她佇立在春雨裡,目送他離開。
那刻他原本已經搖盪的內心,被站在雨裡的人狠狠擊中。他不管不顧的回去,那時候生出了將她就這麼搶回去的心。
果然他不管讀了多少書,面上多溫文爾雅。可是骨子裡還是搶掠的那一套。
不過他那時候覺得,要是真的動手了,恐怕她會哭的幾日幾夜都緩不過氣來。
慕容顯站在遠處看了她好會,才拿過家僕手裡的韁繩,翻身上馬。
他走出一段路,回頭看,虞姜還在那裡沒有離開。
慕容顯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家僕,虞姜送的東西,他自己提在手裡。
回到府裡,他就要人送來了燒滾了的水,照著虞姜說的法子,把茶葉放了下去,茶葉沒有碾碎成粉末,裡頭摻著細小的萼綠花瓣,不一會盈盈裊裊的飄上來,如同清麗且妖冶的美人纏繞上來。
慕容顯手指鬆鬆的搭在杯身上,萼綠的清香沁人心脾。
他方才在她那裡突然想明白了,既然她已經知道,那麼他或許不必那麼小心翼翼。可以去靠近她,去親近她。
或許這又是另外一種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何況他哪裡真的能完全藏的乾乾淨淨,旁人看的出來,她自然也早已經知道。既然如此,那麼也不必和以前一樣藏著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