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被長兄厭棄,也不指望長兄能看在所謂的骨肉親情上,能對我有多少好臉色。所以這日子就靠我自己去過了。」
「愁眉苦臉是一日,開心一日也是一日。所以我遇見應該開心的事,能救我的人。郎君說我應當哭哭啼啼抹淚,還是應當感激上蒼,還是待我不薄?」
慕容顯眉頭微蹙,此刻外面侍女送東西進來,掀開竹廉的時候,外面的光照了進來,落到了裡頭。
虞姜見到光落到他臉上,映照得肌膚上一片瓷白。
她見他兩三次,不是天光不好的時候,就是夜晚。光線昏暗,最多看清楚他長得什麼樣子,對別的感觸不深。
慕容顯面容輪廓鮮明較深,略帶一點高鼻深目的味道,但並不是胡人那種眼窩極深,深淺有度。極其的引人注目。
她不說話了,專注的看他。
水面上趕路的日子實在是太過於無聊,尤其眼下這個時候天地一片肅殺蕭瑟,想要尋點亮色都難。
之前她並不在意,現在看起來,這點亮色就在她眼前。
慕容顯迎著她的注視回看過去,虞姜對上他的雙眼輕輕的笑。
「一切都有勞郎君了。」
她望向他的視線越發專注,兩人對視一陣,慕容顯先轉開視線,他逕自起身,往外面走去。
虞姜等他出去之後,噗嗤笑出聲來。
允娘得知她的決定,急的都團團轉,一會說是人居心叵測,一會說怕到時候會是引狼入室。
虞姜只是好好安撫允娘,也沒有照著允娘說的去做。
「允娘,他可比你說的要厲害許多。」
允孃的話當即斷了,呆呆望著她,嘴翕張兩下,卻說不出話來。虞姜笑的輕巧,「我一個字沒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裡知道我是被長兄給攆出來的。」
她話語帶笑,卻聽得允娘起了一身冷汗。
這船上比她以為的還要鬆散,而慕容顯也比她想的要聰明有手段的多。他既然能知道這個,那麼想要知道點別的,也不是什麼難事。
眼下她用得著他,也無所謂他知道她的那些往事,但這人必須放她眼皮子底下待著。
慕容顯搬到了她隔壁的木室內,也只比貼身侍女遠了那麼一點。
侍女們比虞姜要熱盼的多,看慕容顯的眼神裡都含著火。魏晉以來時風奔放,到了如今後世那些男女大防更是不可能,南朝世家女子可能還講究一點,見外男的時候,用竹廉隔著,又或者以團扇遮面,可也有世家女幹出夜會情郎,夜無虛度的風流事。
家裡知道了,也只是父親出面成了一段姻緣而已。沒喊打也沒喊殺,最多多了一段無關痛癢的風流韻事。
也沒有對家族有任何影響。
在北朝,鮮卑當國,鮮卑當初還有尊女習俗,繁文縟節更少,直接相見都是平常了。
不管南朝還是北朝,在男女這件事上,束縛都不大,甚至朝廷還鼓勵男女襲先秦之風,往來無阻。
她不怕族人知道,就算知道她和外男見面相處一室,也不會怎麼樣。
所以此間男女都作風大膽,束縛不大。哪怕是世家,侍女們也是眉目含情,向美貌少年投去火辣辣的目光。
慕容顯生的膚白俊美,端的是南朝世家推崇的美男子樣貌,可也有不同。世家美男子多是一些弱不禁風,出入都要人攙扶。他生的一長好面孔,生的也是高挑,孔武有力。
慕容顯不耐那些侍女的注視,自己拿了些東西搬入進去,然後半晌都沒聲響出來。
侍女們如狼似虎的等了好會,也沒有等到半點動靜,最後留下幾個壯婢守夜,其餘人全出去了。
這個木室有兩扇門,一扇是外面的,一扇是她寢室內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