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密的木齒在頭皮上滑過,她有些昏昏欲睡。差點要睡著的當口,外面響起了輕微的足音,緊接著門就開了,明容從外面進來,「我聽說你落水了,沒事吧?」
見到三人的奴婢不敢隱瞞,直接把事稟告了上去,因為前頭人太多,宗仰王氏幾個根本沒辦法丟下那麼多賓客,所以讓明容過來看看。
「眼下沒事,待會有事沒事不知道。」虞姜見到人來了,越發的沒個樣子了。
明容好氣的點了點她,令婢女去準備驅寒的湯藥給她喝下。
「方才沐浴已經叫人加了藥了。」
「只是泡,哪裡比的上喝下去的?要是寒氣入體了,這個月來癸水,可有你疼的。」
說著叫人去準備,又坐回來問到底怎麼回事。
虞姜也沒他客氣,一股腦全說了,沒有半點給那兩個少年遮掩的意思。明容聽得目瞪口呆,叫過貼身婢女,讓她去前頭傳話。
那兩個落水一身濕透了,還在府邸裡,就算想躲都沒地方躲。
明容拉住她,上上下下打量,打量了好幾次,沒見著她有什麼好歹。正好藥湯送了來,明容親眼看著她把那碗藥都喝下去才算完。
「那兩個人一定不能放過了。」明容面色都沉下去,「我們是建鄴來的沒錯,但也不是任由他們可以當做奴婢呼來喚去的。」
明容說著又氣道,「你就應當帶上我一塊出去,多個人也有一個照應,也不至於像如今這般,你現在無事還好,若是有事,又是在那麼偏僻的地方,找到你的時候,恐怕都來不及了。」
虞姜拍拍她的手,讓她放心。
「我不會白白吃虧的。」
明容沒好氣的瞪她。
前面的人去傳話,王氏知道之後,臉色變了變,令人去告訴宗仰知道。
今日來的賓客地位尊貴,所以有個風吹草動,也瞞不住人。宗仰見到回到席位上的兩個少年。
一個是宜城王的世子元燮,另外一個是陛下的幼弟河間王元耀。
元耀帶著的隨從給他把身上濕透了的外袍給換了,可是頭髮還是濕的,哪怕擦了幾遍,還是一股濕漉漉,冒著湖水特有的水腥味兒。哪怕身上衣袍燻了厚重的薰香也遮不住。
元燮相比元耀就更醒目了,鼻樑那塊腫了一塊。就在臉面上杵著,哪怕想要裝作看不見都不成。
兩人不動聲色的過來,才坐下沒多久,就被宗仰盯上。
十幾歲就在沙場上出生入死的人,不是那麼容易敷衍過去的。宗室的位置原本就安排的比較靠前,宗仰越過諸人,落到他們身上,一時間就令他們無處可遁。
慕容顯坐在坐床上,手指間夾著酒杯,他因為救過宗氏等人,宗仰對他格外的禮遇,差不多就和那些宗室在一起。慕容顯母親是大長公主,還是這群宗室的長輩,算起來都是親戚,這麼安排,宗室也沒多少話,倘若真的要算關係,慕容顯的輩分說不定還能高一些。
「怎麼回事,兩個人一回來就這般模樣?」
慕容顯持著酒杯問,元燮元耀兩人被宗仰盯著,兩個全都撇過臉去。慕容顯微微抬眼,見到宗仰看向這裡,他暼見宗仰的眸光不對。
「你們做什麼了?」
這兩人離開也有一段時間,回來就成了這樣。
元燮照著輩分,還在慕容顯之下,慕容顯問話,他不能不答。
他對慕容顯露出一個尷尬的笑,「沒什麼。」
元耀一口悶了杯裡的酒水,結果太急,一口嗆到了喉嚨裡,差點嗆的死去活來。
「大王不小心掉到水裡了?」
元耀有些躲閃的眨了眨眼,沒有回應。
慕容顯也不窮追猛打,點到為止。
宗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