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經過修飾文明過的語言就顯得乏味,就顯得與生活本身隔開了距離。而人民群眾在生活中說的粗話,城裡人聽著雖然不太文明,但是這種語言卻直達本質帶血帶肉,就顯得格外真實格外簡捷無比生動。比如說做愛,這兩個字由於經常掛在人們嘴上,就掛成了一個片語,而你說,日!就一個字,什麼味兒都有了。這個字一般人都說不出口,為什麼?因為這個字一出口,簡直就是行動本身!”
●【語言的狂歡(2)】ǎ�|ǎ�|ǎ�|ǎ�|ǎ�|ǎ�|ǎ�|ǎ�|ǎ�|ǎ�|
李剛笑笑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知道你最想聽什麼了。那好,我從十八歲進城到現在,還從來沒有給城裡人講過我們鄉下人在雨天的牲口棚裡,或者是在麥秸垛根躺著曬太陽的時候說的瞎話。”
“瞎話?為什麼叫瞎話?瞎話不就是假話的意思嗎?”
“不僅僅是假話的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叫瞎話,反正鄉下人把在一塊兒說的閒話,什麼鬼怪呀笑話呀黃色故事呀,都叫瞎話。”
“我明白了,那就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語言。這不重要,你說吧,說黃的好嗎?”
“專門說黃的?那好吧,反正就咱們倆,也沒有別人聽,我也不怕臉紅。你知道我們鄉下人把男人的生殖器叫什麼嗎?”
“這個我知道,叫!”
“對,叫。還叫雞巴,叫屌。不過這樣說著太粗,其實鄉下人的語言也很有趣,他們一般都把男人的東西叫雞雞,把女人的東西叫雞窩兒。”
“媽呀!太形象太生動太刺激了。”
“那好,我就給你這個城裡人講幾個我們鄉下的黃段子吧。這樣,來來來,你睡裡邊,先讓我睡外邊。”
“怎麼,你還要表演呀?”
“傻孩子,我睡外邊可以邊講邊抽菸嘛。好,你轉過來躺好了,讓我把煙點著。”
李剛抽著煙遲遲沒有開始講,自己倒先笑起來:“我對你老實說,其實我小時候聽大人們講這些黃段子也很臉紅哩。如果不是對你,我還真是難以啟齒。”
“你就別賣關子也別不好意思了,你把它們當成一種語言遊戲,就好意思了。”
“我開始說了啊。先說山裡有個小夥子特別老實,大冬天娶了個媳婦不知道弄那事兒。夜裡睡覺雖然兩個人都脫光了,卻是你睡一頭我睡一頭,這男的倒頭就睡著了。但是,他媳婦很精明,知道他有愛吃玉米花的毛病,睡覺時就在自己枕頭邊放了一把玉米花,一會兒吃一個,一會兒吃一個,吃得嘎巴響。這男的一聽就問吃啥哩?女的說玉米花。男的說叫我吃點兒。女的說吃點兒可以,你得自己爬過來取。你不能從左邊爬,也不能從右邊爬,你得從中間爬過來。男的說只要叫我吃,中間爬就中間爬。這男的從中間一爬就爬在了女的身上,只覺得撲通一下,大事不好,他的那東西掉進一個洞裡了。說時遲那時快,這男的一掀被子打個箭步就跳下了床,抓住衣裳就逃了出去。
“你別笑,好笑的在後邊哩。這男的逃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第二天,新媳婦哭著去找她嫂子,她嫂子笑著說不要緊,我出去找,找到了教教他。結果這嫂子東找西找最後在墳地找到了弟弟,弟弟已經在墳地裡刨了一個大坑。嫂子說你刨這個大深坑幹啥哩?弟弟說埋人哩。嫂子說埋誰哩?弟弟說埋妖精哩。嫂子,你是不知道,我找的這個新媳婦是個妖精。她肚子上有個洞,夜黑裡我一不小心就把雞兒掉進去了。多虧我跑得快,如果再慢一步我整個人就掉進去了,嫂子你就再也見不著弟弟了。你知道這妖精白天不會現原形的,我今天就把她一钁頭悶死,埋在這坑裡,省得她害死我。”
“你說得還挺驚險。”江姍說,“他嫂子如果不教他,他就要殺人哪。”
“是哩。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