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眼見著姬籬變臉,覺得煞是好笑,走過去問他,“怎麼了?誰又給你氣受了不成?”
姬籬收斂了神色,“阿青,這是誰?”
“這是與我一道共事的辛闕,字望樓,望樓,這是三皇子。”
姬籬的嘴巴又癟了一下,然後陰陽怪調的笑了一聲,“辛大人倒是好興致,大涼天的還做些雅事。”
藉機諷刺他衣著單薄,故作風流。
辛闕毫不在意的一笑,卻是蘇青寒了顏色,“阿籬,不要放肆。”聲音有些冷。
姬籬聽了蘇青這話面色更冷,蘇青看了,只得軟了聲氣,“望樓不過是看我未帶斗篷來,恐我受涼,才將這借予我,何必誤會了別人的好意?何況你手中另有一件氅衣,不妨就交給望樓擋擋風雪吧。”
姬籬聽著前面的話還好些,聽到後面就止不住冷笑,“他算什麼東西!也配本皇子親自給他送衣裳!”說著就將手中的氅衣往雪地上一擲,然後轉身徑直從上面踩了過去,月白氅衣上面全是腳印子。
蘇青在後面喝他:“姬籬!”
他充耳不聞。
蘇青氣得發抖,現今習慣了姬籬常在她面前撒嬌賣萌,倒是忘了他紈絝的本質,這麼突如其來的被提醒起來,蘇青都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怒氣。
等了好一會兒,平穩下來了,蘇青在轉過身跟辛闕道歉,“三皇子的確是這樣的驕縱性子,但本性不壞,望樓不要介意。”
辛闕微微一笑,“哪裡的話。你們倆是表親,關係自然要好些。何況真披了皇子殿下送來的衣裳,受不住便折福了。”
“望樓何必妄自菲薄。”蘇青將氅衣接下來交還辛闕,“這衣服還是還予望樓吧,不然我帶回去,他又該亂髮脾氣了。”沉吟了一會兒,蘇青補充道,“今日想必是不能同望樓共進晚餐了,我們改日在把酒暢談,如何?”
“暮歸倒是客氣了。”辛闕這會兒也不說先前那套說辭了,接過東西來,“出了這樣的事情,那能再纏著你陪伴我吃飯?既放心不下,就去吧。”
蘇青心贊他善解人意,頷首後快步離開,綠色官袍在白雪地裡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辛闕見她走遠了,抖開氅衣兀自披上,凝神聽了聽周圍,笑道:“穆兄,出來吧。”
背後轉出來一個披著黑色氅衣的人。
穆放。
眼見著穆放蒼白的顏色,辛闕笑不出來了,走到他身邊去把脈,臉色越來越寒,最後忍不住大罵:
“穆放你是瘋子不是,這麼個殘軀破體的,你也好意思在冰雪裡熬這麼久?不都跟你說了我最後會告訴你的麼,你是信不過我還是怎的!”
“我總要親自見一眼才甘心。”穆放閉了眼睛,嘴巴里泛出些苦味兒。
“你見也見過了,可有什麼說的?”
“是她。”穆放聲音幾近嗚咽,“望樓,是她啊。”
辛闕往好友的脈絡裡探入內力,“我看也是,哪有養在閨閣的姑娘家寫那樣的字,做那樣的文章的?”
“是啊,名姓一樣,表字一樣,字跡也一模一樣。她先前找藉口請我去談天,總是吞吞吐吐,想必就是為了這件事,可笑我當時還以為,還以為……”穆放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旁邊辛闕看得又心疼又著急,“好了好了,現下你知道她沒死可放心了?要我說,安安穩穩的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正經,不然就算你再後悔,到時候也沒時間了。”
穆放點了頭。
辛闕又補充道:“你還得多找時間跟她處一處,剛才她和三皇子那模樣你也看見了,擺明是把他放心上了。等他把人搶走了,到時候你就可勁兒哭吧。”
穆放也點了頭。
辛闕見他這模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