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情這般好,趣味相投,若是能姐妹共處一世,日夜相伴,詩詞相和,何等美事,她卻恁般小氣。”
羅夫人也垂淚道:“我的兒,苦了你了,她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後宅之中,何其寂寞,男人們都在外頭,好的也不過夜裡才能見到,遇到那戍邊的將領,成了婚男人便走了,到老才回來,領回來的是那年輕美貌的妾,一堆庶子女……還不如有個相投的姐妹,相互做個依仗。你又不是那拈酸吃醋的……”
不提她們在自己家內宅如何批評陸蕪菱不識大體,善妒任性,羅暮雪卻接到了巡邊的任務,要去西疆做今年的巡檢官。
看上去不過是普通軍備和屯田巡檢的例常工作,可實際上陸蕪菱卻知道,沒有別的事,皇帝不可能讓羅暮雪離開鎮守的京城和御林軍,私下問了,羅暮雪告訴她說,現在彈劾程老將軍的奏摺不少,皇帝對此,自然是留中不發,但是要說皇帝對程家,那也是矛盾的。
程家是他的母族,是他的肱骨,是一力將他推上皇座的最大功臣。
他對他們有感情,有感激,有信賴。
但是作為一個帝皇,他必須謹慎,他必須防範所有人,因為稍一不慎的代價太過慘烈。
他有義務防範外戚的獨大,將領的軍權。
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母族過於猖狂,招致滅亡,所以他寧可現在對他們就嚴厲些,讓他們心中警醒,不敢得意忘形。
至於羅暮雪,他信賴他,並不是因為他比程家更值得信任,而是他更容易把握。
沒有家族依靠,與長盛王無法和解的羅暮雪,除了效忠他,做個孤臣,並無別的選擇。
他只能成為他最鋒利的刀刃。
羅暮雪自己心中對這些又何嘗不知,但是他無根無基,年紀輕輕,能得此高位,權柄顯赫,自然不可能是個無償的好事。而作為一名武將,效忠一位明理有為的帝皇,也不是壞事。
羅暮雪跟陸蕪菱簡略說說,陸蕪菱想起程家對羅暮雪的知遇之恩,對自己的照應,自然是蹙起眉頭,羅暮雪連忙道:“莫要擔心,陛下絕對不捨得動程傢什麼的,就是不說他對程家的感情,就算是普通臣子,一門為了陛下死得只剩下一子,他也決不能虧待他們。”
羅暮雪因為要去足足三個月,故而便要帶上陸蕪菱,免得她在家寂寞,正好去看看她在那的生意,自動聖上登基,皇子妃冊封皇后,她自然也不好再與民爭利,便將那邊的利潤都分給了陸蕪菱和程朱氏。
6蕪荷嫁給了蕭大做妾,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不曾透過訊息。
陸蕪菱帶著侍女,略一整理,繁絲已經嫁人,自然不能帶著她背井離鄉,好在她現在身邊幾個侍女還算靠譜,淡月在西北還有親人,陸蕪菱便帶上了她。
行軍帶女眷,本是個忌諱,好在這次不算真的行軍,羅暮雪又足夠位高權重,饒是如此,陸蕪菱也只能低調行事,帶一個侍女。
兩人的隨身東西收拾了一馬車,這也算是輕車簡從了,若是正經維持日常生活品質的隨身物什都帶上,便是五馬車,也是不夠。
好在陸蕪菱性子簡慢,又吃過苦,自然是由奢入儉也不難。
夏熱漸消,秋風起來時,二人便啟程了。
囑咐家中管家留意門戶,帶了家將師爺,連霖哥兒也帶上了。
用羅暮雪的話說,霖哥兒將來未必能恢復身份去科考,死讀書恐未必有用,不若行萬里路,能增長見識,擴寬眼界。
陸蕪菱深以為然。
兩人領了百十護衛,一路西行,路上所過之處,地方大員們紛紛出動,各種奢華盛宴,各種前後趨奉,各種厚禮卑辭……陸蕪菱也被官員夫人們圍繞,日日應酬,煩不勝煩。
她本以為以羅暮雪的性子也是不耐煩應酬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