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於是故意笑了笑,說:“韓爺,咱們只有那天在黃羊崗子一面之識,並沒有甚麼交情,有甚麼話,何必還要背著人說呢?”韓鐵芳遲疑了一下,又回首向門外去看看那給他牽著馬同來的朋友,就又對蕭千總說:“我是來向你打聽打聽,春雪瓶姑娘現在是不是也住在那邊的店裡?”
蕭千總更是變色,更是作難,他拿眼看了看那邊的官人們,這才說:“她麼!哈!她哪能夠跟著我來呢?她跟我又不是甚麼至親,大姑娘家,跟著我跑到這兒來幹嗎呀?哈!韓爺你問得可真夠怪的!可是,我倒聽人說,她正在找她這匹馬呢。你留在這兒,待會我先牽回我的店裡,將來我再託人帶到尉犁城還給她。韓爺!我知這你是位正人君子,對得起朋友,還是拾金不昧。請坐請坐,我請你喝一盅,你不是也會彈琵琶嗎?你也來消遣一段,給這些位聽聽,這些位……這是撫臺衙門裡的,人稱鷹眼高朋,這是飛鏢盧大……”
正在說著,忽然見張仲翔自外進來,正由韓鐵芳身旁擦過,也扭著頭,幾乎把鼻子觸到韓鐵旁的臉上那麼看,手中的寶劍明晃晃,兩耳旁的黑毛叢叢,臉色尤其不像高明等人那樣矜飾,卻是滿現出驕傲懷疑的神情。蕭千總不由得兩腿有些發顫,心說:要是在這裡打起來那可真糟。
不想韓鐵芳對張仲翔並沒留意,他只說:“那麼,蕭兄,再會吧!今天晚間請你在店房等著我,我再去跟你談談,這匹馬是給春雪瓶姑娘的。”
這幾個字音,他說出來很是清楚,那邊高朋、盧大齊都悚然,仙人劍張仲翔也似是減低了一些銳氣,眼睛睜得不似才進來時那樣圓了。
韓鐵芳又回首看看,見替他牽著馬的那位朋友,正在門外向他招手。他就向蕭千總一抱拳,說:“打攪打攪,在門外還有朋友等著我,不能奉陪了,晚間再見吧!”
說完就走出了酒館,高朋的鷹眼把他的背影送了出去,回身就向盧大使眼色,慮大卻正在發呆沒有看見。張仲翔看見了,提著劍奮然站起,要往外走,但才走了一步,就叫高朋用腳給攔住了。
蕭千總在那邊更跟呆子似的,坐了下來,又彈起足了琵琶,撥了兩下,但顯然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此時窗外門外站著聽琵琶的人也多半散了。第一是琵琶不彈啦,站著也是白站著,沒的可聽了。
第二是張仲翔提著寶劍一進去,又像是惡鬥要起,所以把人都給嚇跑了。
韓鐵芳此時隨著跟他在一起那個四十來歲的商人,往南邊走邊談,已經走過了吉升店,卻忽然又轉身走回來。跟他同行的這商人正是徐客人。
他,韓鐵芳,因為在沙漠中見了春雪瓶,春雪瓶沒有要這匹馬,就竟自走了,臨走的態度,非常令韓鐵芳生疑。韓鐵芳拋開了羅小虎,獨自又往此主,出了沙漠,心中一陣頹然。欲直往東去,卻又實在思慕春雪瓶,覺著要不再向她說幾句話,尤其早先病俠在路上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心中總足不安,總是永遠的遺憾。而且既受了人家的金銀,又得到了馬匹,那受人的報酬未免太厚了,來到新疆得到這大的便宜,實是自己不願為的,所以他才也往迪化來。走到吐魯番的時候,又遇見徐客人,他這次在南疆作買賣賺錢很多,來到吐魯番又收了不少的賬,如今是打算要看著朋友,商量點買賣辦些貨物還要到南疆去。和鐵芳兩人見了面,談說起春大王爺已經死了,都不禁慨嘆。
徐客人又提說到前些日他在烏爾土雅臺兒了雪瓶之事,韓鐵芳說明了他也要見春雪瓶,要往迪化去,於是二人便一路走。因為徐客人沒有坐騎,而且他無論到了哪個地方都有熟識的買賣跟朋友,都要去盤桓一會,所以他們在路上走得很慢。羅小虎都已趕過了他們,先到了迪化,他們卻全都不知。
他們一路談著,交情益深,徐客人知這玉嬌龍、春雪瓶,連羅小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