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蹄聲如雷,有人厲喝,“住手!”
來人蒙著臉,身材魁梧,拔刀扔了過來。
李晗鼓起餘勇,抓住李志往身後扔。
來人帶著兩匹空馬,李志人在半空中,見到張文身形一滯,接著拔刀,奮力向前劈砍。
飛來的橫刀被一刀劈中,隨即崩碎。
但有這麼一下就夠了。
李志落在馬背上,來人喝道:“滾!”
好,我滾!
李志一邊打馬,一邊喊道:“大兄,走!”
李晗轉身,一瘸一拐的向空馬走去。
來人策馬疾馳過來,在馬背上俯身,單手提起了李晗。
咻!
張文扔出了橫刀,來人避開,橫刀卻是衝著空馬去的。
橫刀旋轉著,竟然把空馬的馬頭給斬斷。
“走!”
來人把李晗丟在自己背後,一拍戰馬,隨即遠遁。
“他帶著一個人跑不遠,追!”
李索麵色鐵青,“今日就算是追到臨安城,也要拿下此人!”
戰馬神駿,馱著兩個人依舊速度不減。
但這樣的速度堅持不了多久。
李晗苦笑,“若李索知曉是你,回頭趙王府喊一嗓子,你以後再想謀奪太子之位就難了。”
“本王蒙著臉呢!”
“這是在冒險。”
“你也是在冒險……本王記得你和家中兄弟並無多少情義,為何來了?”
“我也不知道……”
李晗覺得頭有些暈,迷迷糊糊的靠在衛王的背上,“當年啊!哎!當年那些事你可知曉?”
“李珍寵妾滅妻,你阿孃心高氣傲,鬱鬱而終。”
“喲!你記性真好。”
李晗側臉靠在衛王的背上,恍惚間回到了當年。
母親是溫柔的,哪怕是失去了夫君的眷顧,依舊守著自己的一方天地,恬然自得。
那時他九歲。
李志三歲。
李珍失去了對妻子的興趣,這也就罷了,可這個無德的男人,竟然把自己的妻子當做是調笑的物件,多次在寵妾那裡取笑,奚落。
看吶!
這等世家女裝模作樣的,如今卻苦守空房,哀求我的疼愛,我卻棄之如敝履。
這時代男人就是天。
失去了夫君的庇護,甚至被夫君肆意調侃後,別人就會輕視你,想著取而代之。
梁王府繼承者的正妻必須是名門大族的女子,可李珍就是個畜生,壓根不在意這個。而被寵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寵妾也生出了野心……
他們不敢明著動手。
於是便用軟刀子殺人。
今日嘲諷,明日羞辱……但就是不敢剋扣用度。
所以李晗和李志跟著母親的日子雖說倍感煎熬,但好歹用度不差。
每次寵妾來嘲諷時,母親都會把他們兄弟支開,自己去面對那一切。
隨後她回來,看似面色如常,可眼中的死寂卻越來越濃郁。
生活把她逼到了生無可戀的地步。
寵妾的嘲諷和羞辱李晗都聽到了。
他那時候很納悶母親為何不反擊。
他也問過。
母親說:“你見過鳳凰和草雞吵架嗎?”
母親是驕傲的。
所以這等日子她一天都忍不得,但看著兩個孩子,她又把日子重新清掃一遍,繼續過下去。
可人是會累的。
每日清掃自己的心,但隔三差五又被蒙塵。
母親病倒了。
李珍那個畜生一眼都沒來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