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便宜,我只是今天起晚了,沒來得及好好地整理,我平時真的不是他眼前的樣子。
其實最讓我懊惱的是,我仍然會緊張,會不安,看著他微微有些消瘦的臉頰,我竟然還會心疼得眼眶直髮酸,真他媽犯賤!
儘管我在電視上看到他無數次,可三年來,除了有次在活動中遠遠瞧過他一眼,這是我第二次見到真實的、有血有肉的薛子寧。
薛子寧足足望了我十幾秒,然後彎腰替我撿起我的包,緩步走向我。明明就只是幾步,我突然間覺得他好像在一個極複雜的迷宮裡轉了許久許久,歷經百轉千回才終於來到我眼前。
那些青春的熱血,那些誓言,那些愛與恨,突然間重重壓在我心頭,讓我無法順暢地呼吸。
如果可以,我願意將時間調回到我們剛剛畢業時,然後毫不留情地用啤酒瓶子敲暈他,再用鐵鏈把他綁好鎖進箱子裡將他帶回我們的家鄉;
如果可以,我不附和他的所謂夢想,告訴他,那些在我看來全是狗屁,我還要態度強硬地告訴他,薛子寧,沒有你,我活不下去,你哪都不準去!
如果可以,我會好好保護他,更不會讓這座如洪水猛獸般的城市,吞噬掉我的薛子寧……
明明就幾步,真的像是跨越了千山萬水,也似乎,我等得心都已經碎掉了,一地一地的碎片,而那些碎片突然間在我眼前飛舞,狠狠割破了我的皮,我的肉,我的心,沒來由開始疼痛,疼到我掉下了眼淚。
是的,我很沒出息地哭了,如果溫少賢瞧見,我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冰冷殘酷的語言來抨擊我?
更沒出息的是,我居然和著眼淚把嘴裡的燒餅嚼了嚼吞進了肚子裡,而且,我還仍然有點惋惜掉在地上的半塊加了雞蛋的燒餅。
薛子寧將包遞到我眼前,“怎麼還這麼冒失?”
我連忙垂下頭抹了抹眼角,甚至不記得自己怎麼接過來的包。
我覺得我該走了,我不知道見回薛子寧自己會如此失控?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在分手的那一年就打包好東西火速逃離這座城市,永世都不再見他一面。
可是人生沒有那麼多‘如果我知道’,就像原來跟薛子寧戀愛時的我永遠不可能知道自已會有一天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寬衣解帶一樣。
這世界上有太多的如果,太多的不可思議,只有活著,我們才有鑑證它們的機會。
讀書的時候,我很愛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愛情小說,小說的女主角自然是善良的、溫和的、人見人愛的,我一直很不要臉地意|淫自已就是那樣的。活到了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我才成功地將自已訂位成女配。只是唯一讓我不能釋懷的是,為什麼每一篇小說的女配都是惡毒市儈型,後來再一推敲,我連女配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一包子,還是無能的菜包子。
為什麼說自已是包子呢?因為在穿過薛子寧的身側時,我抬起腳發瘋一般向電臺方向逃竄。對,是逃竄,甚至連半塊燒餅的錢都不記得向他討回來,這特別不像我風格。
我以為我在溫少賢身邊鍛鍊了三年,至少將自己臉皮練厚了好幾層,可是現在我才發覺,原來在薛子寧面前,我仍然只是一個逃兵,一個徹頭徹尾、膽小又怕死的逃兵。
光顧著逃,可是我卻忘記自己正置身虎口一般的馬路上,絲毫沒有注意一輛疾馳而來的麵包車,而就在同時,感覺一大股力量將我扯向地面,我靠在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麵包車司機搖下車窗首先很不理智地問候了我大爺,因為我沒有大爺,所以我沒吭聲。可是,他見我不出聲,竟然還試圖問候我母上,於是,我從地上彈起來毫不猶豫地也問候了他大爺。他見我挺橫,愣了若干秒之後,火速搖上車窗就開跑了。
等我回頭,薛子寧已經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