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淳,神色依舊平靜,刻意壓低的聲音,卻透出一股山雨欲來的怒氣來,“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相較阮玉京的震驚,許淳此刻的心情相當平靜——一開始她也詫異、不理解、充滿懷疑,現在她已經平靜下來。
除此之外,她還知道,眼前這個alpha看起來冷漠不近人情,其實最講道理,他不會無理由遷怒,更不會好好的隨便動手揍人。
尤其她又是這樣一個正直又善良的實習醫生。
因此,雖然幾分忌憚對方此刻散發出來的威壓,許淳還是點點頭,繼續向下講去,“剛剛接手邢女士那天,我給您看過一份資料,您還記得嗎?”
“……”阮玉京點點頭。
那時,這位年輕的beta醫生還自以為是地給阮玉京提建議,讓他多抽空多來探望邢慕青,被阮玉京用【釋出醫囑之前,先去了解了解自己的病人】給攆了回去。
許淳:“那時候我還以為她的情況屬於個例,因為她自身的體質,加上一些可能的外部因素,她第二次做完標記清楚手術之後,健康狀況才迅速惡化下去,但是那天下午,從這邊離開之後,邢女士之前那位主治醫生——”
“胡遠文?”
“對,他私下找過我,還把我叫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跟我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
【有些實習生來這兒兩三年就有機會單獨負責病人,有些待不了半年就離職走人,小許,你知道這兩種實習生的差別在哪裡嗎?】
“那時候我聽不太懂他那些話,就猜他是不是丟了工作,心裡不高興,找我撒火?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他的話雖然說的特別隱晦,讓人聽得雲裡霧裡,可是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現在想起來我心裡還是毛毛的,我那時候就想他是不是在暗示些什麼?又想不通他在暗示什麼,我跟他唯一的交集又只有邢女士,於是繞路來了這邊一趟,偷偷拿了一些邢女士平時在吃的藥……”
阮玉京望向桌上那疊檔案,“然後你發現了這些?”許淳點點頭。
“……”
阮玉京暗吸一口氣,剋制住心底一剎那再次翻湧的情緒,然後他重新拿起那份檔案,繼續向下看去。
十多分鐘後,攏共八頁的資料,正反兩面,每一個字都被他仔仔細細地讀完,他把檔案合起來,放回茶几上,然後交疊起長腿,靠坐進沙發裡。
“所以……”
修長而白皙的手指輕輕敲擊在沙發扶手上,阮玉京一邊陷入沉思,一邊沉下嗓音,對眼前的年輕醫生道:“你現在懷疑胡遠文在我母親的藥裡動了手腳,才讓她的身體一天天惡化下去。”
許淳卻搖頭,“不是懷疑。是確信。”
“一開始我也只是懷疑,所以著急來找你……這段時間我挨個聯絡了之前在這裡工作的看護和幫傭,打電話之前,我沒刻意跟他們約過時間,他們反饋的內容卻特別一致。”
“他們都說胡醫生特別認真、特別負責,除了每天常規的那些體檢和檢查工作,邢女士的藥也是他親自送過來,他還堅持每天監督邢女士服藥。”
“而且,我還聽其他實習生說,那天找我聊完之後,他就去找院長申請離職了,不管院長怎麼挽留他,他都堅持不肯改變心意。”
“如果不是心虛,好好的,他為什麼忽然離開工作這麼多年的地方?”
阮玉京注意力自始至終在別的地方,耐著性子等許淳說完,他問對方:“胡遠文在藥里加了什麼東西?檔案裡好像沒寫太清楚。”
“寫了,在最後面。”
說著話,許淳拿起那份檔案,翻開其中一頁,推到阮玉京面前,“您覺得不清楚,可能因為這種成分的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因為我沒在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