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則試圖把寧倦戴了許久的五彩繩剪斷丟走時,寧倦抵死不從,英挺俊美的皇帝陛下像個小孩兒似的,把手藏在背後,陸清則拿著剪子,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手伸過來,明年又不是不給你編了。」
寧倦不悅道:「迷信那些做什麼,一條繩子罷了,哪能當真祈福納吉?」
「一條繩子罷了,」陸清則點頭,「所以你把手伸過來。」
「……」
寧倦被陸清則拉過手,蹙著眉看剪子靠近自己心愛的五彩繩,正不忍卒看,外頭忽然有人踏著急雨而來:「陛下,有急報!」
「第一封是漠北急報,韃靼聯合瓦剌,十萬大軍突襲漠北防線。」
第一封?
陸清則的動作略微一頓。
來報的暗衛渾身濕透,水滴滴答答而落,他跪在地上,將護得好好的急報遞上:「第二封急報是從西南發來。」
「蜀王世子聯合交趾,反了!」
陸清則眼皮一跳,手下鋒利的剪子「咔嚓」一聲。
五彩繩應聲而斷,無聲墜落在地。
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清則:flag聯合大使
第九十章
漠北之亂,完全在陸清則和寧倦的意料之中,提前就安排好了一切。
但西南之亂,就略微有些出乎意料了。
蜀王意圖行刺天子,證據確鑿,不僅蜀王,他這一脈都要受牽連,負責前去蜀地的欽差前幾日才帶著聖旨出發,現在還在路上。
就算蜀王世子提前得到訊息,知道了蜀王在京城的情況,按照他的性格,也不可能這麼幹脆利落就反了。
——除非,此人並不像傳聞裡那般愚笨無能。
厚積如沉墨的滾滾陰雲裡,冷電豁然撕開一道裂隙。
陸清則有些發怔,寧倦及時探手,接過墜下的五彩繩,兩指拎著斷繩,伸手一丟。
被剪斷的編繩被遠遠丟擲去,落到水溝裡,順著雨水被沖走,很快沒了影子。
陸清則略微吸了口氣,擱下剪子,接過兩封急報,遞給寧倦一封,拆開來看。
信上的奏報就要寫得清楚一點了。
三日之前,交趾出兵,鎮守西南的雲滇王措手不及迎戰,被身邊之人背叛,推下城牆摔死,西南總兵也被蜀王世子寧晟暗害。
不過數日,交趾大軍與寧晟的私兵匯集,橫跨雲滇,一路上招兵買馬,強徵百姓入伍,百姓不敢不從,無奈化身為寇。
西南本來就亂,這下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平頭百姓無力反抗,如今聽聞叛軍訊息,就趕忙逃往了黔中,但黔中的兵力微弱,要抵擋交趾與蜀王的私兵,恐怕也撐不了太久。
寧倦掃了眼漠北的奏報,又湊過來看了看西南的情況,略一沉吟,低聲道:「漠北捷報,韃靼與瓦剌大軍吃了大虧,折損上萬兵力,但烏力罕不算蠢,吃了一次大虧後,大概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
史大將軍在時,韃靼與瓦剌聽到他的名號便先氣弱三分。
而現在漠北守帥是史大將軍之子史息策。
連韃子都知道,史大將軍的兒子走丟了十幾年才找回來,他們自然不會懼怕。
陸清則冷靜地道:「韃靼和瓦剌聯合之勢,不可輕估,縱然目前大齊占上風,漠北的守將也不能調開。」
而朝中的武將又大多年老體衰,不便遠徵西南。
這一點兩人都很清楚。
寧倦沒怎麼遲疑:「懷雪,我準備親徵西南,平定叛軍。」
他不可能放任西南戰亂而置之不理。
陸清則張了張嘴,腦中有那麼幾瞬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