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就沒堅持打下去。李國慶沒動手,估計輝哥不會打他,就勸王軍躲起來。王軍曉得輝哥這種在社會上玩的人轉背就會叫人來打復架,走了。
下午,輝哥果然叫來了六個老滿哥,他們帶著鐵棍和砍刀,一進畫店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橫砍豎劈,將畫店裡的畫砸得稀爛。李國慶索性跑了出去。伢鱉想挽救他費盡心血畫的那幾幅表好的唐代仕女圖,結果身上和背上捱了好幾鐵棍,而且畫不但沒拯救過來,反而被砍刀劈得稀爛。李國慶見狀,又衝進畫店企圖救自己的畫,結果被一個老滿哥打了一鐵棍,打得他的右手肘整整一個月都抬不起來。六個老滿哥在畫店裡橫行了半個小時,丟下要把王軍碎屍餵狗的話,又趾高氣揚地走了。李國慶哭了,只好關門,捂著自己受傷的手去向王軍彙報畫店的遭遇。王軍見走進來的李國慶和伢鱉都淚流滿面,曉得自己闖的禍大了,忽然想起了伢鱉的弟弟也是在社會上玩的,便說:伢鱉,這事問問拖把吧?伢鱉就去打電話,在電話裡支支唔唔說了好一氣,說自己、李國慶和王軍都被隔壁做服裝生意的人打了,店子裡的畫也被他們扯得稀爛等等。半個小時後,拖把來了,帶著七八個年輕滿哥,身上都帶著刀,看見伢鱉、李國慶和王軍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就笑,說哥哥鱉,你們打什麼架羅。李國慶說:我們曉得打什麼架?是他喊人打我們。拖把,你得幫我們出這口氣,我們被打得要死。拖把說:走吧。一夥人就分三輛計程車飆到了向陽花畫店前,一個個跳下了車。輝哥一看見他們,轉身就跑。拖把和他的兩個弟兄追了氣,沒追上,又折了回來。一回來就擂進服裝店,把掛在牆上的衣服統統扯下來往地上丟。輝哥的老婆叫嚷著衝上來阻止,被拖把一個耳光摜在地上。你這臭堂客是想死罷?拖把問她,提起腳,就要一腳踏在她臉上似的。那可是一隻四十一碼的鱷魚牌皮鞋。女人害怕了,捂住了臉。李國慶擔心事情鬧大了難以收場,忙制止拖把說:拖把哥算了,我們莫跟女人鬥,等她老公來了再搞。拖把也覺得跟女人鬥有點不像男人,就領著他的朋友走進畫店,幫李國慶和伢鱉撿拾畫店,把碎玻璃和打爛的鏡框掃出去,邊等架打。晚上,大家在一起吃晚飯,李國慶請客,花了兩百多元,隨後又一個制了包芙蓉王煙,又花了差不多兩百塊錢。拖把他們走後,李國慶對王軍說:費用太大了,一眨眼就用了四百塊錢。王軍說:那你的意思呢?李國慶說:我的意思是請他們打架請不起。王軍不甘心道:就這麼算了?我們還在長沙市混不?李國慶說:不要說得那麼恐怖。
第二天上午九點鐘,李國慶和伢鱉剛剛開門,輝哥進來了,一進來就對李國慶和伢鱉打個拱手。我是來講和的,他說,都是做生意,隔鄰隔壁,我曉得你們都是畫畫的大學生,比我這種小學都沒畢業的人懂道理,所謂大人不記小人過,請多包涵啊咧。李國慶和伢鱉彼此面面相覷著,兩人都沒想到輝哥會來這一手,說實在的,面對一個老滿哥在他們面前扮矮,他們還真有點措手不及。中央美院畢業的李國慶最看不得別人講好話,心立即軟了,說你不是說要打死我們麼?我們還沒開始呢你就不玩了?輝哥轉彎道:我是什麼人?街上的小流氓,哪裡能跟你們這些有文化的人比?我說的話你們也聽?你們跟我斗真的有些降低身份。李國慶聽了這話也覺得跟他鬥說出去都有辱自己,而且他也不願意每天都生活在緊張時刻,他的手臂還疼著呢,就想吃點虧算了。他望一眼伢鱉,說你看呢伢鱉?伢鱉說:我隨你。李國慶說:這畫店裡的畫,還有櫃檯玻璃和鏡框都被你們砸碎了,這些東西都是要錢的,哪個賠?輝哥從口袋裡掏出五百塊錢,我就這點錢,我做小生意,一天也就掙個幾十塊錢。
王軍這時走了進來,臉上青紅紫綠的,說怕了?輝哥說:不是怕不怕的問題,隔鄰隔壁打架,我堂客說講出去都不好聽。王軍說:五百塊錢就可以了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