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給三哥,小姐們就算是自己盛時,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綠陰深處一聲蟬,忽然好風送花香。”
正當祈男轉身要離開時,書房裡突然傳出聲音,聲音是極動聽的,彷彿知道人心所想,便造出想象中最美好的頻率,這聲音是極妥帖人心的,帶著撫平焦躁安慰傷痛的力量,慢慢從人心上走過,確如好風掠走惡處,賦予新鮮力量。
祈男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攥起,又鬆開。她聽出來的,這麼美妙動人,讓人渾身每個毛孔都由不住張開的聲音,卻是屬於那個,鬼的。
完蛋了!會不會是這地方陰氣太重,陽光照不進來,便成了這鬼藏身所在?
正想著,一裘清冷的身影出現在書房外的臺階上,玉色的衣襟當風,翻飛出如玉似煙的氣勢,高挑瘦削,臨風而立,一雙烏亮沁人的雙眸,似乎含笑,定定地看向祈男:
“九小姐,真巧!”
巧你個大頭鬼!
祈男強作鎮定,微笑彎腰:“見過公子!”
來人啊,有鬼呀!
“公子是我家的客人?既然是客,怎麼不在廳裡喝酒上席,反到了我三哥這裡?” 祈男心裡有些慌慌的,這地方偏僻,又不見人聲,這鬼不會是將這裡做了下處,自己不小心闖進來打擾了吧?於是先下手為強,問他個究竟。
男子微微一笑:“席間又是戲又是唱,實在吵得很,我就下來了。九小姐呢?怎麼不在內宅看戲,也到這裡來了?”聲音略比剛才吟詩時低沉了些,卻更有一種悠揚綿邈的韻味。
祈男見對方,面上雖帶著笑意,目光卻愈發通透,如數九寒冰,與之相撞,令人暑日生涼。
“我也是,” 祈男情不自禁垂了頭:“覺得吵得很,就下來了。”本是託詞,可說出口來祈男就後悔了,顯得自己跟對方有了默契,又有些不自覺的討巧似的。
男子也就垂了目光,彷彿知道自己的眼神惹得祈男如此,便也就半日無語。此時恰來一陣清風,將不知何處的紫藤帶了許多入院,一時間紫雲翻騰,煙羅迭起,疏疏朗朗間,在二人頭上下了一場花雨。
祈男閉上眼睛,揚起頭來,盡情呼吸自由的空氣,和動人的香氣,直到花瓣散盡,久久也不願睜開眼睛。
過一會再睜開,也許那鬼就走了呢?每每總是如此,來得出乎意料,走得不知不覺。祈男突然心裡有些遺憾,只因想到那樣英俊清朗的一個男子,竟然會是個鬼。
☆、第百八章 花下再見
玉梭不待祈男開口,順手從袖子裡掏出幾錢碎銀子來,直拋到了開口那媽媽的懷裡:“媽媽快開門,今後好多著呢!”
那人便眉開眼笑地轉身將院門推開,又殷勤上來欲與玉梭一起,攙扶祈男進去。
“行了不必!”玉梭毫不客氣地推開她的手:“我來就行了,倒是請媽媽們看著外頭,若有人來,傳個聲音進來便是!”
祈男拎起裙邊,也不用別人,自己一人就衝了進去,倒叫玉梭後頭好一通追。
進去就聽見錦芳在鬧,果然不出祈男所料。
“下回見著那涎臉涎皮的爛蹄子,我非撕著嘴問她,哪隻眼看見老孃不乾不淨了?老孃纏腳布也比她洗面巾乾淨不知多少倍!倒好意思說人是再醮貨兒!”
錦芳信口開河地亂罵一氣,也不管祈男在旁,幾個丫鬟紅了臉上來勸,可怎麼也勸不動她。
沒奈何,只得祈男出場。她只作聽不出錦芳話裡意思,大小道理輪番轟炸,又說:“姨娘不是當了我的面許下諾言的?忍字頭上一把刀,若不然,也不叫個忍字了。”
好說歹說,祈男和玉梭一唱一和地,總算勸得錦芳停了嘴,可心裡的火,卻沒那麼容易熄滅。
見錦芳悶頭坐在繡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