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當面挑戰她的權威,從來沒有!
這丫頭敢是活得不耐煩了?要不要索性連她一起押解去京裡?!
“夫人。”正當宋夫人心中暗下殺機時,一直沒說話的秀媽媽,卻出人意料地開口了:“蘇家九小姐說得也不無道理,此事癥結還在那屏風上。若蘇九小姐能有法子,另弄個屏風來,且得一模一樣地。替換了這件,左右太后面前說得過去,也交得了差,夫人也並不一定非要人性命的,是不是?”
宋夫人心裡恨得牙癢癢。可對方是秀媽媽,她的話,就連宋夫人也不必不聽。
“自當如此,我又不是那地獄裡的羅剎閻王,只管要人性命做甚?若能彌補太后貢品,饒過這兩人也不是什麼大事。”
宋夫人此言一出口,祈男立刻接過話頭來:“夫人一言,駟馬難追!既然如此, 我有辦法讓夫人消此一難!”
宋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這小丫頭片子好大的口氣!此屏風乃候王出海於異地小島上所得,一般再難尋見,因此才獻於太后,做了貢品。聽這丫頭口出狂言,倒好似隨處可見一般,簡直可笑可鄙!看來不出幾句重話,是壓不住蘇家這丫頭狂妄的氣勢了!
可秀媽媽卻又一次搶在了宋夫人前頭。
“既然蘇小姐如此說,想必已有備選?”秀媽媽說得風輕雲淡,一點兒也沒被祈男的話震驚似的。
祈男早看出來,比起焦躁跋扈的宋夫人,這位秀媽媽才是不好糊弄的主兒,因此轉身看向對方,因對方身量不高,便微微垂了頭,濃密纖長的睫羽輕輕覆蓋眼簾,掩去了眸中那抹犀利:
“回媽媽的話,備選倒是沒有,不過修補之法,小女子不才,倒有一個。”
什麼?!
今天隨宋夫人過來的小姐太太們,只顧得上吃雷了。一個又一個的驚異接連擊打在她們身上,令她們先是受驚受慌,過後便是幸災樂禍,現在?則有些心搖目眩了。
蘇家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哦,生出這麼個不知好歹,沒有眼力勁兒的丫頭片子來!姨娘做死也就罷了,連小姐也是個沒有狂妄自大,不知山高水厚的!‘
宋夫人怒到極處,反笑了起來:“好好好!”她連著說了三個好字,其中包含的怒氣,直可以將平春堂都擊穿:“既然蘇九小姐這樣好本事,連天然完美的琥珀屏風也可以修補得好,那我們可真要開開眼界了,我活了三十幾年,也算見過些風光世面的,上至內務府,下至民間精工匠人,就沒聽說過,琥珀也可以修補,若打磨也罷了,修補?呵呵呵!”
以一聲完美的冷笑,宋夫人結束了她的話。
祈男沉默下來,她不屑於宋夫人對嘴,反將目光投到秀媽媽身上。
“媽媽覺得如何?”
秀媽媽回視祈男,祈男這才發覺,對方的眸子有別於一般長者,竟明澈若清泉,幽黑如子夜,讓人細看之下, 竟有陷進去的感覺。
這人怕是身懷絕技!
“既然蘇九小姐這樣說,”秀媽媽慢條斯理地回答:“夫人也那樣說,不如一試,倒也好。”
宋夫人一口氣險得沒上來。
自己剛才的話明明是反話好不好?傻子也能聽得出來吧?反話,反話懂不懂!
這也罷了,只怕老婆子是有意給自己難堪!那小丫頭片子託詞罷了,老婆子一向精得鬼似的,竟會聽不出來?世上還有人能修補琥珀?
“媽媽的話,也罷了,”宋夫人突然心生一念:“只是我醜話說在前頭,若用些什麼金線銀線的,添減著縫補上去,破獲了屏風天然的喜慶,我這裡是過不得關的,我既然看不入眼,那太后就看不會要了。到時候,敢問蘇九小姐,姨娘們不必說了,你又怎樣呢?”
“若經我手修補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