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我不在乎,你只拿最好的。”邊說。邊看了品太醫一眼。
品太醫重重點了點頭:“依我家人之名起訃帖,一應之事,以我侍女之禮落葬,就安放在月兒的墓旁吧。”
這是玉梭最後的心願。她生前不能完成,至少死後,不會失望。
親自動手替玉梭擦洗乾淨,又換上華服,祈男細細替她將挽起髮髻,品太醫將一隻步搖插進她的髮間。那是月兒留下的。
玉梭安安靜靜睡在自己的炕上,面色如常,一如生前。
祈男最後看她一眼。然後決絕地回頭,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又要流淚。
可惜眼淚是這世上最多餘最無用的東西,除了向自己的敵人示弱,再無他用。
“別放她在這裡,”祈男背對品太醫道:“即刻就送她到你那裡。”
品太醫應了。良姜官桂紅著眼圈,出去吩咐。抬板起來。
“奶奶你要去哪兒?”鎖兒眼見祈男頭也不回地衝出院去,由不得在她身後急喚:“奶奶你不送送玉姐姐麼?”
人死無知覺,送與不送又有何區別?何況,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祈男心頭怒火中燒,她咬緊牙關,眼眸深處掠過一道血色寒芒,總有人要為這事負責,別以為這麼容易就了結了!
太太正在屋裡喝著早起頭盞燕窩蓮子湯呢,忽聽得外頭有人報來:“大奶奶來了!”
呂媽媽呵斥那人:“來了在外頭候著就是!沒見太太。。。”
她這裡話還沒說完,那人早被祈男一腳踹進屋來。
“太太的吃喝可以等著,我卻沒那個耐心!”祈男怒氣騰騰衝進屋來,眼神冷酷如冰錐,周身迸發出森寒氣息。
荷風默不作聲後頭跟著,低垂的眼眸中卻隱隱迸射出凜冽煞氣。
呂媽媽本想再說,看看祈男的氣勢有些怯住,向太太身後靠了靠,再沒再話。
太太放下蓮子碗,拿塊羅帕拭了拭嘴:“這湯水很不壞,且是下火敗毒,媳婦,要不要也給你來一碗?”
祈男走到太太跟前,眼角一挑,躬身垂首,向那碗裡嗅了一嗅:“不好,還差一味料。”
太太奇問:“還差什麼?”
“鳩紅。”祈男黛眉一緊,冰冷雙眸中驟然迸出絕對的殺氣,抬頭迎面,直視太太。
太太的身子情不自禁向後靠了一靠:“大膽!你吃了豹子。。。”
她的話還沒說完,祈男一掌便將炕桌上的碗掃到地上,只聽得嘩啦啦一片響,碗碎湯潑,灑了一地。
太太嚇了一大跳,她知道祈男為何而來,玉梭的事早有耳報神傳到她這裡了,可太太絕沒想到,祈男動起氣來,竟是如此勇悍囂張!
“你反了反!”太太抖了手,指向祈男:“好啊,你竟敢這樣對你婆婆!老太太算護著你,我回老爺去!看他怎麼收拾你這個沒規矩沒禮數沒家教的東西!”
祈男將臉貼進太太,直逼到眼對眼,鼻尖對鼻尖:“太太快去,我只怕遲了。老爺一向與梁黨在朝廷之上苦爭,若得知太太背地裡跟皇后做了一門這樣的好生意,必對太太讚賞有加,說不定明兒就回了皇帝,這尚書之位,請了太太出山來坐也未可知!求太太快去,遲了只怕趕不上!”
太太驟然啞了炮。大事未成,皇后不許她走漏風聲,她自己也不敢就說給老爺,萬一失敗,萬一。。。
“你敢!你敢!”呂媽媽見太太啞巴,強撐著替她出頭:“我就不信你有這樣大的膽子!”
祈男眼中彷彿蘊著血色寒光,身姿矯若驚鴻,瞬間手起掌落,呂媽媽冷不妨被她揪住領口,直拽在炕前來,又被甩到了青磚地上。
“死老狗!下藥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祈男眼神陰鷙,嘴角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