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李木在自己的住所裡,已經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都記在了一個本子上。
消失那麼多天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目的是什麼,所有的細節都寫的清清楚楚。
如果自己出現了什麼意外,那他第一時間會打電話給周元,讓他去自己的住所找到那本筆記本。
這樣的話,在自己臨死前還可以把真相告訴周元,讓他提前準備好後路。
“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嗎?”阿文坐在李木身邊,目光看著遠方,他雖然這麼問,但語氣中卻聽不出絲毫的緊張感。
“之前很危險,現在不會了,最起碼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
這不是李木安慰阿文,而是事實,這交易對將軍很重要,他不會像第一次一樣派些雜兵來接應,一定會做好充足準備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為雄霸一方的軍閥頭子。
“怎麼?你害怕啊!”李木笑著問道!
阿文搖了搖頭:“不怕,跟著你和周元的這段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活夠本了。”
“怎麼會!”李木遞給阿文一支菸,自己也點燃了一支:“世界那麼美好,外面好多地方都沒有去看過。”
“其實看不看都無所謂的,”阿文也點燃了香菸:“我這種情況也就只有你兩個會收我,其他人都避之不及!”
李木好奇的看向阿文:“意思是你之前還找過工作?”
問文點了點頭:“在餐館幹過,然後晚上大鬧廚房,把後廚們都打進醫院,然後我就跑了,白天我主動去自首,因為沒親沒故的,他們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李木饒有興致的聽著,沒有打斷阿文的話。
“那裡管吃管住,但我認為我不應該被當作精神病,所以我逃出來了。我這樣只能給別人帶來傷害,所以我白天靠撿垃圾為生,晚上就躲在沒人的橋洞下。”
李木深吸一口煙,沒有多說什麼,這世上幸福的人千篇一律,苦難之人盡不相同。
“你為什麼要找我加入你們?”阿文突然問道。
這問題讓李木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這麼長時間以來,阿文從來沒有問過這種問題。
“因為你能打啊,”李木很自然的說道:“幹我們這行嘛,越能打的人越吃香。”
阿文無奈的笑了笑:“沒想到有一天,我這病竟然可以讓我衣食無憂。”
李木沒有接話,他把菸頭摁在甲板上。
他自然是說謊了,他並不是看阿文能打才招收的。他看上的,是阿文精神病和沒親沒故的這一點。
試想一下,如果有些事自己不想或不能去做,讓一個精神病去代替,警方也不會過多的深究,因為對方是個精神病患者啊!
還有就是,一旦真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可以把阿文推出去當背鍋俠替死鬼,阿文無親無故,這麼做自己也不會有太多的負罪感。
當然,這些想法李木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他看著阿文,心中升起了一絲愧疚感,不過那種感覺稍縱即逝。
“我這種人這輩子都可能會不明不白的度過,”阿文繼續說道:“我考慮過自殺,如果不是你招收了我,我可能早已經死了。”
李木搖頭笑了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就像海面上的雜物,飄向何方,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就像風中的細沙,風往哪邊吹,細沙只能跟著風打轉。”
“飛沙風中轉!”阿文感慨了一句。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確實,風一吹,細沙灰塵只得任風擺佈,對李木而言,駱爺便是那風,而黑社會,便是困著風與沙的這一方天地。
李木發現自己確實不是個壇長聊天的人,如果周元在場,氣氛可能不會這麼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