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姿勢,是他,肯定是他!她向他招手,希望他能看到她。她的心隨著那輕微的、沙沙的腳步聲急切地跳動,似乎快要跳到喉嚨口了。章濟生來到窗前,輕聲地叫了一聲‘桂英’,聲音發顫。她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做聲,然後把手伸給他。他拉住她的雙手,冰涼涼的,他緊緊地握住,把它捂在胸口,讓她鎮靜下來。然後,用力拉住她,她趁勢爬上窗邊的書桌。她彎著腰,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他樓住她的腰,把她抱了出來。兩人緊緊的樓著,一動也不動。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臉上,他感到她的淚水從手指縫裡滲了出來,流過他的手背。
“我知道你愛我。”她哭泣說。
“我知道,我知道。”他連連應聲說,聲音有些顫抖。
他輕撫著她柔軟的頭髮,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
“走吧,趁夜深人靜。”
“哪裡去?”突然,潤生、侯三等一干人從牆角里冒裡出來。
“章濟生,你拐騙良家婦女,該當何罪?”潤生責問道。
“他沒有拐騙,是我願意。”桂英斬釘截鐵地說。事已至此,她不但毫不畏縮,反而表現出剛強的性子。
“桂英,他把你賣了,你還幫他數錢嗎?”
“哥,你不瞭解他;也不 瞭解我。放我們走吧!”
“放你們走?想的可美。給我把他拿下送官府。”他指著章濟生大聲喝道。
桂英一下護著張濟生,叫道:
“誰要拿下他,我就一頭撞東牆,死在你們面前。”
“妹妹,可不要亂來呀!”
這時,只見桂英爹走了出來,揮手說:
“放了章濟生吧,叫他再也不要到戲班來了。”
“爹……”桂英歇斯底里地叫來一聲,癱倒在地上。
爹擔心桂英還會和章濟生私奔,他不得不防。他派人把桂英看管起來。不許與章濟生見面。
不幾日,趙府又著媒人來定大喜的日子。桂英爹滿口答應了。
那幾天對桂英來說是一種死亡。她像囚犯一樣被打入地獄,過一種可怕的地下生活。每天眼巴巴看著窗外,希望看見章濟生的身影。可是,一日復一日爹 失望令她痛不欲生。
一日,一個師姐乘人不注意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不能沒有你,你上花轎的時刻,便是我命赴黃泉的日子。”
桂英看了,淚流不止。哽咽道:“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活了。”又想道:“即便是死,也要見上一面。”
她對爹孃說:“兒嫁給趙家少爺有一個條件。”
爹孃一聽,不禁暗喜:“女兒想通了。”問道:
“要什麼條件,只管說出來。”
“兒要求上花轎之後,先到章濟生家,待我與他見上一面。”
“啊”爹孃聽了,面面相覷,半晌說不出話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17
趙老爺聽了這個要求,斷然拒絕道:“那不成了他狗肉章娶新娘了嗎?”
“如果不答應的話,小牡丹說……”媒婆欲言又止。
“她說什麼?豈能由她說了算!”趙老爺牛氣沖天地說。
“她說,她說如果不依了她,趙家就只能抬她的屍首進門了。”
“啊!這不是威脅老夫嗎?”趙老爺氣得吹鬍子瞪眼。
太太見老爺氣地翻白眼,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連忙過來捶背說:“我們趙家是禮義之家,豈能做出那種沒規沒矩的事。要見面也可以,怎麼也得在拜過堂以後。”
太太說這話,是有她的道理的。花轎先到章家,不僅不成體統,一旦小牡丹學著祝英臺,一頭撞了東牆,那豈不是人財兩空。拜過堂以後,生米已成熟飯,那小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