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罩蒙著,無法判斷撥打電話的人是誰,宮明決卻可以,他彎腰把手機夠過來,在螢幕上看見【父親】兩個字。父親。阮乾。
他把手機送到阮玉京耳邊,按下接聽,然後握住阮玉京的腰,繼續做沒做完的事情。
藍色針劑
“喂?是我,你現在還在公司嗎?”
阮玉京被眼罩蒙著眼睛,失去了視覺,直到聽見阮乾的聲音,他才意識到打電話的是什麼人,他的身體隨之變得緊繃,不敢再開口說話,生怕被發現什麼。
“等一下。”他回過頭告訴宮明決,“是阮乾。”
他以為透露打電話人的身份,宮明決就會配合地停下來,沒想到宮明決不僅沒有停下他們正在做的事情,反而變本加厲幾分,就像故意要讓阮玉京難堪似的。
阮玉京感到難以置信,卻也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和宮明決理論,尤其阮乾還在電話那頭等著。
暫時將怒意按下,回答阮乾之前提出的問題:“沒,已經下班了,您有什麼事情嗎?”
阮玉京這些年來早習慣了偽裝,他也格外擅長偽裝,於是儘管電話這頭的他已經汗流浹背,青筋凸起,隨著電波傳出去的聲音依舊好像雪地裡結冰的湖面一般,平和、冷清,和往常沒有半分差別。
阮乾因此絲毫沒察覺出什麼,簡單打過招呼,和他聊起工作上的瑣碎事務來。
阮乾輕易不給阮玉京打電話,除非想要問責,或者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必須親口說,阮玉京一邊好奇他這次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一邊又感到煎熬萬分。
他漸漸幾乎喪失思考的能力,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這些沒有意義的閒扯,到底還要浪費他多長時間?
他最後簡直忍不住想要開口打斷,阮乾終於說起這次打電話的主要目的來。
“那什麼……你弟弟這段時間在公司怎麼樣?”
阮玉京一愣,“……黎彥?”
阮乾的聲音這時候聽起來就沒那麼底氣十足了,甚至顯得幾分虛,“是啊,他這幾天不是跟我鬧情緒嘛?訊息不回,電話也不接的……你每天跟他待在一起,他這段時間在公司,狀態還好嗎?”
“……”
阮玉京想起離開公司,在電梯裡偶遇黎彥時,對方朝自己說的話:因為遇到一些不開心的事,一個人喝一晚上悶酒,這才錯過早上的鬧鐘。
阮玉京忽然覺得好笑。
這對父子關係和睦的時候,自己在他們眼裡是空氣——那種有毒的空氣,最好頃刻間驅逐乾淨,鬧了矛盾竟然又都來找自己。
難道自己在他們看來,是那種熱心調解鄰里矛盾的志願工作者嗎?
然而不管心裡怎麼想,阮玉京表面都沒有洩露分毫,就像他不管背地裡揹著阮乾在做什麼事,到了位高權重的alpha面前,仍然是個溫馴聽話的好兒子一般。
輕輕地籲出一口氣,“看起來……還好,跟平時沒有差別,您有什麼話想要對他說嗎?要是有……我可以幫您帶話。”
“……”阮乾察覺他的氣息不太穩定,似乎在跑步,或者進行其他型別的體育運動,“這就不用了,先讓他氣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