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麼呀?就像從頭上拔根頭髮下來,不痛不癢嘛!聽說范家還拿了一筆錢,給鋪子周遭的鄰店當補償,說是讓他們壓壓驚。”
“真該去瞧瞧范家大少在公堂之上大聲反問縣太爺‘有哪條律法規定,自己不能燒自己的書鋪?’的精彩情況,據說縣太爺錯愕得差點連下巴都掉下來,一旁師爺翻了六七本律法範條,還真查不到這項罪。加上大火是燒光了書鋪沒錯,但沒燒傷人,也沒燒著其他店鋪,最後只能訓斥范家大少幾句了事。”
“那麼紅杏坊的俏寡婦放出來了沒?”想到那嬌滴滴的美人兒還在牢裡,哪個男人不疼惜呀。
“在范家大少爺自己坦承火是他放的之後,沒一會兒功夫就放出來了,紅杏坊還放鞭炮、吃麵線哩。”
兩名男人邊討論著近來發生的新鮮事,邊買走了燒餅油條,一路上啃啃說說,逐漸走遠。
“我不喜歡這種處置方法。”小攤正竄著香濃的豆香味,一對男女背對路人坐,一人一碗豆腐漿及幾塊牛肉捲餅解決一頓早膳,女人的聲音總有不滿。
“我覺得這方法好,簡單俐落。”男人的意見不同。
“把你說得好難聽……你明明就不是好吃懶做不學無術又只會揮霍家產的敗家子,怎麼會傳成這樣……”
沒錯,那個一口一口咬牛肉捲餅傾洩不滿的女人,正是陸紅杏。
“大概是那時縣太爺問我‘燒自家書鋪對你有何意義?’我應他‘沒有,不過是有錢無處花,用這方法會揮霍地更快一些’,結果這番話從公堂裡流傳出來,變成這樣。”
一調羹一調羹將豆腐漿送進輕揚起微笑的唇間的男人,便是這些天讓人茶餘飯後拿出來調侃談論的范家大少,範寒江。
“我還情願你用其他方法,也不要你被謠言中傷。”陸紅杏還是很不開心,想到因她之故才害得範寒江被人誤會成紈褲子弟,揹負種種取笑他散財的目光與言論,總是無法釋懷。
“謠言了不起只會傳幾個月,時間一久眾人便會忘得透徹,不礙事的。”範寒江安慰她,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很介意。
陸紅杏總算有些理解當初範寒江不厭其煩地上前對每一個說她壞話的人仔細解釋,那時她還嗤之以鼻,現在卻好想跟他做出一樣的舉動——若非範寒江阻止,她真的會這麼做!
“這下我們兩個都沒有好名聲了。”一個不安於室的騷寡婦,一個一事無成的浪蕩子。
“正好湊一雙。”範寒江笑道,真的不以為意,
這話讓陸紅杏舒開眉頭,嬌嗔地笑了。
一雙呢,好甜蜜的詞兒。
一雙筷、一雙鞋、一雙襪、一雙翅膀……
都是成對的,缺一不可。
“對了,你那時在牢裡要對我說的話,你還欠我哩。”陸紅杏心裡一直懸懸念唸的就是這事兒。牢裡的氣氛和味道都不對,她雖然很感動,但還是貪心想要更多。女人嘛,對甜言蜜語最沒轍了。“我今天打扮得很漂亮了,我要聽。”
“在這裡?”大庭廣眾下?
“嗯。”隨時隨地。
真任性的女孩,卻又讓人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尤其她的眸子是那麼晶亮、那麼期待。
“我喜歡你,不是長輩對晚輩的疼愛……或許仍有那麼一丁點的味道在,畢竟我當你伯父當了將近十年,年齡也比你大上許多,很難不將你當成一個小女孩。一想到你甫出生時我已經有多大,心裡真的還是有疙瘩在。”
“你看起來又不老……”那張娃娃臉就算再過個十年,八成也皺不到哪裡去,她還比較擔心外貌看起來比較成熱的她會吃大虧哩,有時她真討厭自己精明幹練又成熟的外表。
範寒江被她逗得搖頭低笑。“我最近時常在想,也想找出我對你的感情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