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回府後,一家子得的月錢能和兩位庶子爺的月錢比肩已經是好大的恩典了,居然敢妄想每月一千兩,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安國公府的財政狀況已經江山日下,比不得從前了。這幾年府裡的銀錢都是進的少,出的多,偏家中的子弟們又都揮霍慣了,不曉得儉省,家中越發的艱難。
夫人主持中饋,自然知曉家中的情況,一再的提倡全家儉省,卻還是於事無補。長此以往,用不上兩年,家裡必定會入不敷出。
至於表小姐說的一千兩銀子,別說是國公爺,就是夫人,也斷不會答應的。
曹管家尷尬的笑了笑,說:“表小姐稍後,老奴這就去府中回話,看看國公爺的意見,呵呵……”
他客客氣氣的退下了,心裡卻明鏡似的,表小姐這個要求,必會遭到拒絕。
及至回到府上時,卻見到霍公子來府上拜訪了,如今正坐在花廳裡和國公爺品茶聊天兒,幾位爺在下手陪著。
這位霍公子雖說是商賈出身,在整個大晉國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視他,不因為他家是大晉的皇商,也不因為他家是大晉的首富,只因為他有一個正得聖寵的賢妃姐姐和一個深受皇帝喜愛的景王外甥。
而且,霍公子本人也為人高潔,無論德行還是志趣,都絲毫沒有被別人看輕的地方。
因此,在大晉國,不論是皇親貴戚,還是王公貴族,見了霍公子,都要客客氣氣的給他幾分面子的。
安國公府也不例外,霍公子一到,安國公便叫出幾個兒子和幾個年紀大一點兒的嫡孫出來相陪,以示重視。
見曹管家獨自回來了,並沒有帶美娘一家回來。安國公詫異道:“曹管家,我那外孫女兒怎麼沒跟你回來?難道你沒把我的話傳過去嗎?”
曹管家尷尬的笑了笑,把采薇的話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便低下頭去,不再吭聲了。
一千兩!
這個數字著實把安國公給嚇到了,也給難住了,他暗暗罵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竟敢囂張猖狂至此,若不是因為霍公子,他這就著人把她拿進府來,先打個半死,再做處置。
可是,霍公子就在眼前,他的不忿和怨懟絲毫不能洩露出去,但是,死丫頭說的一千兩,他當真拿不起啊!
若是她說一二百兩,他或許可以咬咬牙,在霍淵面前賣個好,勉強應承下來,但是一千兩,足夠府中上下一個月的開銷,他捨不得,也拿不起啊!
安國公端著茶盅,佯裝喝茶,那茶盅上的一張老臉上糾結不已,難看至極。
曹管家侍立一旁,垂首不語。坐上的幾位爺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不忿的顏色來,卻礙於霍淵的面子,不能發作出來,只是各個都咬牙切齒,含恨無語。
霍淵見大夥如此,淡然一笑,道:“國公爺,既然她志在如此,國公爺何不就成全了她,也好讓她能安心的住進來。”
“呵呵,也好,若老夫只管拿老規矩壓著她,萬一這丫頭惱了,不肯回來認我這外祖父,老夫豈不是虧大了。”
安國公厚著臉皮,樂呵呵的打趣著,適時地給自己找了臺階下,又在霍公子面前賣足了好,顯示他有多重視這個外孫女似的!
霍淵笑道:“國公爺英明,霍某再此謝過了。”
說罷,從袖中拿出一紙文書遞了過來,交到安國公的手中。
安國公接過來一看,見是一張位於帽兒衚衕的房契。
帽兒衚衕雖然名叫帽兒衚衕,實際上並不是一條衚衕,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那裡寸土寸金,像房契上這樣大的一家層樓的鋪面,少說也能值二萬兩,可謂是天價了!
“這……這是什麼?”
安國公拿著那張價值萬金的房契,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