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春早都想不明白,原也那句沒頭沒尾的啞謎有何深意,話題又是怎麼跳躍到他同桌身上的。
但歸根結底,今天是她的幸運日,能在早晨就超額品嚐到今日的限量特供巧克力。
還有比這個更好的開場嗎?
快到巷口時,她要去找童越,就與原也提前說再見——這是她們的姐妹傳統,不能見異思遷違背約定。
而且,上了大路,滿眼都是同校學生,和原也這樣的“校內名人”走在一起,難保不會被捕風捉影。
望著男生隻身離開的背影,春早偷藏了一路的花種終於能無所顧忌地抽芽和盛開。
童越被她一大早齜牙咧嘴的樣子嚇到:“你咋了,這麼開心?”
春早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收住,開啟撒謊被動技:“路上看到一隻小狗,超可愛的。”
“在哪?”童越越過她的肩膀遠眺:“我也想看。”
春早說:“走了。”
童越惋惜:“啊啊我也好想養狗啊,但我媽毛髮過敏。”
春早說:“等你大學畢業了自己住,不就可以養了。”就像她姐姐那樣,從裡到外地,得到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大學畢業……”童越皺出滄桑老嫗絕望臉:“那還要多久啊。”
突地,她雙目晶亮,攥住春早小臂:“你說我要不找個狗裡狗氣的男生談戀愛好了。”
春早無語兩秒:“……真有你的。”
童越說:“幹嘛,曲線實現夢想,不行嗎?”
春早拜服:“行,當然行,你認識的男生還少嗎?”不光不少,還會在好友列表裡分組歸類,早就可以湊出一本集郵冊或一間收容所,再築起一座動物園肯定也是小事一樁。
狗裡狗氣的男生……
原也有這種感覺嗎?
早讀課背累了,春早忙裡偷閒忖度起來。想不出誒,如果非要挑選一個犬種,她心目中的原也似乎與大型犬更為適配,笑起來溫暖燦爛如金毛,但互動麼,也不是無條件的示好和親切;說是德牧吧,可他也沒有獨狼一般的深邃和孤僻。當然,跟雪橇三傻更是毫不沾邊。
——最後得出結論,原也是隕石邊牧,品相過萬的那種,瞳色清澈,行動矯健,腦瓜子還聰明爆棚。
對號入座完畢,春早收攏嘴角,自知近日這種“無緣無故”笑起來的次數太多了。
跟神經失調一樣,有點恐怖的。
—
有那些甜津津的少女情懷作調劑,一成不變的上學時間似乎也不再枯悶如前。
窗外樹梢橙黃橘綠時,學生們也都換上秋季校服,老老實實將解放了一整個盛夏的肢體集體封印起來。
但再怎麼封堵,也堵不住部分女孩兒對美的追逐——譬如童越,她就超高效地結識了一位高一小學弟。
說是小學弟,但身高一八零有餘,站在她倆身邊似高嶺平地起,名字亦很好聽,叫陸景恆。
用童越的話來說,完美滿足她想要的狗裡狗氣。
認識的過程簡單粗暴,小賣部驚鴻一瞥的下一秒,童越就追出去截住人家索要聯絡方式。
學弟的同學紛紛起鬨,而人高馬大的男生在當中面紅耳赤。
彼時春早握著水站在一旁,望天又望地,試圖將自己化為與他們並無牽連的圍觀群眾。
一個禮拜後的週六晚上,童越在q上通知春早:我和陸景恆戀愛了。
春早對她的火箭式進度條歎為觀止:?你也太快了吧。
童越:機會只留給有行動力的人。
童越:我剛約會回來,拉了手吃了飯看了電影,作業一個字沒寫,明天你媽在家嗎?
春早:不在家,她明早要回去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