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錦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我被康錦的想法給折服了。其實我也一直在懷疑,水猴子這種東西我以前根本未曾聽說過。另外,如果它在兩個月的時間內盜吃了那麼多的家畜,為何不見屍骨?不會連骨頭都給吃了吧。還有其他一些疑點不得要領,如今被康錦一語點醒夢中人,一切疑問都有了合理的答案。
老豁沉思良久,最後也認同了康錦的看法。但他還有一個疑問:&ldo;黃河邊上在這之前就有關於水猴子的傳聞,這個怎麼解釋?&rdo;
康錦看看我,示意我替他回答。我跟了他那麼長時間,怎麼著也學了一點東西,當即便整理了一下思緒:&ldo;傳聞是最不可信的東西,研究過社會學的都知道這一點,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傳聞大部分都是以訛傳訛。這個人正是利用了長期以來有關於水猴子真假莫辨的傳聞,才讓村民產生了恐懼,以為是天降的無妄之災,從而掩蓋了他真正的作案動機。&rdo;
老豁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讚賞地對康錦說:&ldo;老康,你後繼有人啊。&rdo;
康錦微微一笑,倒是我,被老豁這麼一誇,感覺挺不好意思的。老豁又道:&ldo;要是這樣的話,目擊證人陳寶栓的可疑性很大。你覺得會不會是他?&rdo;
&ldo;這一點還無法判斷。&rdo;康錦思量了一下,&ldo;或許他也是受害者之一,被偽裝的水猴子給矇蔽了。這個偽裝的人是誰,甚至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團夥咱們都不能確定。不過既然是狐狸,總有露出尾巴的時候。貪婪,是人類永遠無法克服的本性。&rdo;
科研所和動物研究所的專家們很認真,連著好幾天在黃河周邊勘察情況,但並未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在這期間,也一直沒有發生水猴子襲擊牲畜的事件。於是大家最後想了一個辦法‐‐你不出來,我們就引誘你出來。
這個法子其實挺老土,有點像在山裡打狼的時候下的圈套。就是將一隻羊拴在河邊上,餓得它咩咩直叫。到了夜晚派人輪番把守,一旦發現有水猴子的蹤跡立刻採取行動。考慮到水猴子體格龐大,攻擊性又強,兩三個人拿著傢伙說不定也弄不過它,就在拴著的羊附近下了一圈捕網,一旦有獵物觸碰到區域內的機關,捕網就會從地裡彈出來整個撒開,進入區域內的任何獵物都插翅難逃。
這個套下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眼看著那大山羊都給餓瘦了。本來大家興致還很高漲,到了最後漸漸失去了耐心,每天晚上留守的人也是一個兩個的。又過了幾天的一個早晨,科研所的小劉從帳篷裡鑽出來,揉著惺忪的睡眼開始放尿,放著放著就不動了,任憑尿液淅淅瀝瀝地淋了一褲子,因為他發現拴著的羊不見了!
專家們著急了起來,忙著在現場勘測情況,提取腳印,村民們圍了一圈看熱鬧,議論紛紛的。村長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問:&ldo;咋樣,能找到水猴子不?&rdo;
老豁嘆了口氣,沮喪地說:&ldo;不行,昨天夜裡正好下了場雨,把腳印都給沖了,一點痕跡都提取不出來。這東西下手可真是時候。&rdo;
拴羊的繩子從中間斷了,切口很齊,像被擁有利齒的動物咬斷的。最讓人奇怪的是,竟然沒有東西觸碰到捕網的機關!老豁問夜裡負責看守的小劉:&ldo;晚上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rdo;
小劉仍然一臉懊喪的表情:&ldo;啥都沒聽見。其實我也沒睡著,整晚上就輕飄飄地迷糊著,要有動靜我肯定就醒了。可早晨起來這羊就沒了,你說這……&rdo;
現場一片嘈亂,村民們已經是談猴色變。我瞅了一眼康錦,他不動聲色地看著發生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