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涓臉上發燙, 如此說來這孩子不是那種喜歡,他長籲一口氣的同時, 又暗罵自己剛才給想歪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 看向玉雪渡:「睡一覺再說我也困了。」
玉雪渡這才慢慢放開握著他的手。
當秦涓躺回草垛上,明明已困了,卻睡不著了。
他在想當初他遇見狐狐的時候是怎樣的感受?外表柔弱卻又讓人感受不到他一絲弱氣, 目光悲憫,語氣強硬,一身不容忽視的清貴。
那日的狐狐,就連他指尖的溫度,他都還能依稀記得。
他又很詭異的想到了寧柏,那個賦予他內力根基的男人,那樣的強大……
他一箭射穿他的胸腔是無意的,他想教導他也是真心的
秦涓的唇角一壓,收一個徒弟似乎也不錯。
一個狐狐自己生都生不出這麼像的孩子……
想到這裡秦涓竟然笑出聲來。
如果這個孩子不是塔塔王世子,他或許還會考慮考慮。
不知過了多久,身旁不遠處傳來淺淺的呼吸聲,秦涓知道玉雪渡已經睡著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大高個帶著一個奴才進來將木桶抬走。
兩人輕手輕腳的怕吵醒他們,可當他們走出牢房的時候,秦涓突然喊住他們。
因為秦涓聲音輕,大高個停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看了過來。
秦涓注意到大高個綁在腰間的紫色腰帶,喊大高個一聲,只是想大高個停下來,他好仔細看看。
大高個「您有什麼吩咐嗎……」
「褲腰帶不要露在外面,你們王世子不喜歡衣衫不整的奴才。」
大高個嚇了一跳,點點頭:「多謝提醒。」
次日清晨大高個再來送早膳的時候,沒有再露出腰帶來。
秦涓鬆了一口氣,端坐著開始用膳。
伯牙兀氏的人來哥那城了,現在也應該是知道了他的具體位置。
他可以隨時準備好伯牙兀氏的人來劫地牢,所以這幾天他會暗自調理內力,以便到時候好逃走。
即便是極不習慣塔塔人以乳酪為主的食物,就算是烤肉也要放乳酪,他也沒再挑食,有什麼吃什麼,飯量逐漸變大。
玉雪渡以為秦涓是逐漸習慣了這裡的食物,甚至有些開心。
可是,事情扭轉的那樣快。
三日後,當他們糧草營及伙房營被燒了之後,有十幾個黑衣人潛進了地牢裡。
牢頭們根本不會是伯牙兀氏精英的對手,很快他們沖入地牢。
在看到衝進來的黑衣人的那剎那,玉雪渡早已意識到了什麼,可是他仍然保持著王世子的威儀,三言兩語已讓那些人停了一會。
秦涓卻在這一刻,輕皺起眉頭,本在換衣服的他突然停下來了,殺掉塔塔王世子看似對大局有利,其實不妥。
「別動他。」
當他轉身跟著黑衣人離開的那剎那,玉雪渡喊他:「秦涓哥哥。」
聲音很輕,淡淡的,帶著孩子特有的空靈。
可是。
因為秦涓背對著他,也並沒有看到他臉上的冷漠與憤恨。
他恨極了這樣的感覺,他第一次恨到想殺人,殺光這裡的所有人……
秦涓,他不應該把背影留給他的
從他站在王世子的位置,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時候,他想要的只有別人雙手奉上的,沒有人這麼對待過他。
留給他背影,一點留戀都沒有。
而此刻的他該死的弱小,被他三兩下鉗制住,只能用最無能的方式祈求他回頭。
記憶裡,他只用這樣的語氣喊過父王。
期待的,惶惶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