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地下,各有道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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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離吃完飯,便讓由偵將兩瓶輕羅散和一張信籤送到於蘅薏那裡,信簽上是用法和用量,順便讓守在那裡的人撤下來休息。
原本他想自己送去,但是身體不是很舒服,即便吃了由作的藥,他依舊覺得胸悶氣短,也就聽了由作的囑咐,早早的回房間休息。
回到流雲的時候,屋子裡的已經備好了浴桶,想來想去,也只能是由作吩咐下去的,簡離也就沒有意外,他好好的泡了一會兒,便自顧回到裡屋的床上躺下,直到外面收拾東西的聲響從有到無,他才安心的閉上眼睛,慢慢入眠。
詢未在簡離由作他們走後不久,就將扶晞從拋屍池轉移到了一間暗房,指了一位姑姑給扶晞洗淨身體,又讓一位藥煉門的女學徒給她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身體上的傷。
因為扶晞起初對碰她的人極度不信任,特別是涉及到脫她衣服的時候,她死命掙扎,莫生裡的姑姑哪裡會多和她說一句哄騙的話,直接就用了一記手刀打暈了她。
夜間,詢未估摸著扶晞該醒轉,便準備好了開明散和清水過去。
扶晞醒來的時間比詢未預想的時間要早,她其實在有人給她處理腿上傷口的時候就疼醒了,只不過那個時候她什麼也看不見,問了兩句話也沒人答覆她,迷迷糊糊的就開始假寐。
聽著聲音,那個給她處理腿傷的人離開了以後,扶晞已經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事情,她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確定了沒有任何傷口以後,她實在想不出,她自己為什麼瞎了。
獨處期間,她下床試圖活動一下,但是每走一步路,小腿上的傷口都扯著疼,走了五六步後,她抬起受傷的右腿,跛著跳回到床邊坐好。
因為嘴裡有淡淡的苦藥味,所以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在不清醒的時候被人餵過藥了,此刻頭也不暈,身上也不冷不熱,也不知道這裡的人是給她喝了什麼妙藥。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扶晞警覺的往後一縮,詢未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倒是不錯,居然已經醒了”,他將手上的東西都擱在案桌上,緩緩走向扶晞。
遲疑了片刻,扶晞試探性的喚了一聲,“詢未?”。
“除了我,還會是誰?”,詢未欲探一下扶晞的額頭,卻被她一手開啟,力道不大,卻實實在在的開啟了詢未的手,他似怒不怒的又說道,“看樣子你是全好了,也不必我再幫你”。
扶晞雖然知道詢未並無惡意,但她還是不想別人隨意碰她,她到底與他不熟,而他到底是個男子,她開啟他後覺得不太對得住他,便說道,“除卻這眼睛,我已經大致好了,謝謝你們的藥”。
詢未聽卻,眉尖一挑,“眼睛?”。自然,在他意識中,他是不認為扶晞會知道她眼睛被動過手腳的,她該依舊覺得自己只是處在一個黑暗的地方才對。
“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麼讓我眼睛沒有絲毫傷口,還讓我如同瞎子,但是,我知道這應該只是暫時的”,扶晞說著便摸上了自己的眼睛,轉動自如,毫無疼痛。
“有人同你說了?”,詢未邊說邊走到案桌邊去稀釋開明散。
扶晞此刻已經沒有剛剛開始的那種警惕,特別是聽到詢未問她這句話後,她的猜想得以被認證,她就放鬆了下來。
“之前的時候你沒有告訴我,我不知道還能解釋,如果換了一個地方又清醒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的話,就太蠢了些”,扶晞慢慢摸索移動,找到一個依靠點,“這樣考驗我,總不能讓我成為瞎子吧!否則以後怎麼做事”。
詢未將調配好的開明散倒入水盆裡,又端著水盆放到扶晞腳邊,“既然你想得到這麼多事,那你知不知道我現在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