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胥晷:“今天早上六點。”頓了下,問,“發生了什麼事?”
衛胥晟囁嚅:“我也請了人過去。”抬起頭,看向房屋的方向,面色發白,“就在五分鐘之前,她已經進入了副本。”
程亭羽不知道自己幾乎是跟委託人同步得知了“衛胥晷也請人進了副本,而且那個進副本的人不幸身亡”的訊息,她只是微微俯下身,仔細觀察著面前的屍體。
這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性,胸腔處有一個似乎是被利刃劃開的寬闊的、露出臟器的傷口。
流了一地的鮮血正從他的傷口中持續湧出。
“……”
此時此刻,程亭羽有種“說好的普通測驗突然多了道難度未知的附加題”的微妙感受。
透過被劃破的皮肉,程亭羽看見了死者的心臟。
其實她跟死者之間存在著至少兩米的距離,然而“密瞳”帶來的視力加成,讓她輕易捕捉到了那具軀殼上的各種細節。
鮮紅的心臟並未隨著失去氣息的男子一道陷入沉眠,反而還在有節奏地跳動著。
程亭羽默然片刻,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穿越前那些種類繁多的文藝作品裡還是有點相對靠譜的內容的,比如說一旦遇見危險情況,那主人翁身上攜帶的通訊物品多半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故障,比如即將沒電,再比如找不到訊號。
程亭羽此刻遇見的就是第二種。
而且不止是無法撥打電話,一些諸如時間顯示計算器等無須聯網的內建功能也無法使用,
似乎在短短時間內,這隻手機就由一個現代科技的產物倒退成了單純的金屬板磚。
在遇見意外的情況下,直接退出副本是合理的選擇。
程亭羽的理智知道該怎麼做,但她卻沒有立刻將想法付諸行動。
她向來知道自己的性格存在著某種矛盾之處。
通常而言,程亭羽會仔細思考,從心行事,然而她又容易因此感到無聊,會想要主動尋找一些刺激。
“既然督察隊跟保險公司都沒有派人來,那情況應該還在可控範圍內。”
程亭羽自言自語了一句,她沒有離開副本,而是前傾過身體,仔細觀察著還在跳動的那顆器官,隔著從[物廉價美的登山包]中取出了繩索,隔著一段距離套中死者,將屍體輕輕拖了過來。
——對方所在的位置已經超過了外書房前門,而當前副本又存在著[不可回頭]的特殊限制,比起走到死者旁邊,將死者拖過來是對她更加安全的選擇。
紅色的血跡印在長長的走廊上,顯得格外鮮豔。
在拖完死者後,程亭羽又把掉落在死者手邊那個被他帶進來的封印箱跟手套用同樣的方法拖到了身前。
空氣中洋溢著不正常的生機,刺骨的寒氣活潑地圍繞在她身邊。
程亭羽低下頭,注視著死者的胸腔。
【持續工作的心臟:
真名:血肉·生命過載;
等級:[無光];
狀態:畸化中。】
程亭羽感覺自己右眼刺痛感正在加劇。
觀察玩家的遺留物,比觀察其它東西更加費力。
倘若藍條能以百分比的形式顯示的話,她現在大約只有滿狀態下的60。
面前疑似接受了衛胥晷委託的死者是一個血肉型玩家,與他心臟相連的血管還在往外流血。
在程亭羽眼中,那顆鮮紅的器官上閃爍著令人難以忽視的紅色光芒。
程亭羽戴上手套,把心臟拎起來,扔到了具有隔絕力量作用的封印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