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葉心中升起一種對危險的強烈預感。
就好像她一直行走在黑霧中,等到驚覺不對時,一隻腳已經踩在了懸崖邊緣,而且她並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才能真正遠離懸崖。
門口的督察員已然邁過門檻,趙山葉也因此近距離地看到了同事的眼睛。
她猛地怔住。
都是同事,還一起出任務,趙山葉自然認識眼前的人,此刻卻覺得對方異常陌生,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不像是這名督察員五官的一部分,反而更類似於被外人硬生生嵌進面孔上的一對道具。
他的眼睛變成了古怪的黑色,與正常的眼球相比,簡直像是一團泥漿,更加詭異的是,那些泥漿並非處於靜止狀態,反而具有生命力,正在眼眶中不斷翻滾,似乎下一刻就要流淌下來。
在督察員進門後,濃郁的奇異力量開始瘋狂匯聚,扭曲而詭異的氣息充斥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當中。
那名督察員臉上浮現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彷彿是一個非人的物體,正在竭力模仿人類的表情,又似乎是一個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身體機能的人,正在試著讓自己看起來跟往日一樣正常。
趙山葉毫不猶豫地掏出配槍,對準昔日同僚連續射擊。
“砰!砰!噴!”
火花閃動,程亭羽的目光在趙山葉身上停留了一瞬——她現在用能力的時候太多,都快忘了當前是一個存在熱武器的時代。
站在門口的督察員的狀態很不正常,趙山葉一梭子彈打完,每一顆子彈都精準地射進了他的要害,然而這位督察員看上去依舊毫髮無損,就像兩邊根本不在同一個次元,不管趙山葉怎麼攻擊,都無法損傷到對方的血條。
彷彿冥冥之中,有某種力量在幫忙保持他軀體的完整。
衛胥晷此刻還不清楚那位督察員有什麼樣的打算,當然這並不影響她啞著嗓子向對方獻上美好的祝福:“我覺得他一定會得手。”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衛胥晷的喉嚨中直接嗆出了血。
如今她對能力的使用愈發得心應手,也發現了[言出如反]的許多特點,如果一句話自己說得越艱難,那就意味著,對方在抵抗自己能力的生效。
衛胥晷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只能感覺到體力被抽空的疲憊。
她的雙腿無法支撐地跌倒,面色發白地坐在地毯上,原本只是柔軟的地毯似乎變成了沼澤,衛胥晷坐在那裡,竟有種身體不斷下陷的錯覺。
衛胥晷莫名覺得,有一種自己無法看見的敵人,已然潛入到了這個房間當中。
趙山葉忽然大叫一聲,往後退了數步,語氣急促道:“他的眼睛……你們不要去看他的眼睛。”
她的面孔上浮現出痛苦掙扎的神色,額頭滿是汗水,身形搖晃,似乎正在竭力抗拒心中浮現的“想去看看那個督察員”的念頭。
作為督察員趙山葉已經被那種瘋狂所侵染,無暇顧及旁人,她當然不會注意到,程亭羽在
聽到自己的話後,反而十分認真地打量起了門口督察員的情況。
【姓名:鄭白杜】
【真名:血肉·斷肢再生】
【等級:[黃昏]】
【……】
【特殊狀態:[密瞳寄宿]、[中度汙染]】
程亭羽能理解[密瞳寄宿]的含義,因為她在看著對方眼睛的時候,鑑定出了另一份資訊——
【姓名:[無法讀取]】
【真名:密瞳·靈魂之視】
【等級:[黃昏]】
鄭白杜的眼眶裡寄宿著一雙不屬於他的密瞳。
他自己的真名是[斷肢再生],倘若程亭羽有時間跟趙山葉溝通的話,就會知道,鄭白杜之所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