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ecdote:50
爺爺的葬禮已經過去一週多了。
所有人都重回正軌,該做什麼做什麼,大家都各自努力,這也定是老爺子想看見的。
岑芙開學,投入了密密麻麻的課程表安排裡,也成為百萬個怨氣早八人的一份子。
挑高寬敞的教室窗外,麻雀三兩成群地從抽綠的枝頭之間蹦著飛,偶爾一隻喜鵲飛過,嘹亮單調的“喳喳”聲伴隨著老師的授課,譜寫了初春校園寧謐的氛圍感。
“愛森斯坦的蒙太奇理論用電影畫面構圖,節奏的物理性特徵對應其產生的美學特徵來實現鏡頭組接後的視覺衝擊…”1
身邊的纖纖臉上妝容倒是精緻,可早就小雞啄米點著頭打瞌睡。
岑芙低頭看著課本上的字,也有些發昏,不過勉強還能挺得住。
纖纖被這喜鵲的吵聲弄醒了,咕噥一句,翻著課本,雲裡夢裡地問她:“講哪兒了。”
“愛森斯坦,蒙太奇。”岑芙舉筆做筆記,小聲說著。
“啊…”纖纖又被睏意席捲,趴下去的時候還不忘吐槽一句:“什麼愛因斯坦,達芬奇啊…亂七八糟…”
岑芙忍不出氣音笑了一下,無奈。
把筆記給她做了,不管她任由她睡了。
岑芙把老師講的重點謄抄在書上,順便折上角,課堂氛圍太安靜,以至於她記完重點以後有些出神。
書上的黑色鉛字在視線裡模糊移位,岑芙垂下纖密的眼睫,落寞油然而生。
她掏出手機,看著微信置頂和許硯談的聊天框裡的記錄,嘆了口氣。
自從爺爺走了以後,許硯談幾乎就沒回過家,一週多了,問就是在外面忙。
她打去電話他照樣會接,也會告訴她他在哪裡,做什麼。
可就是不見她。
岑芙能猜到原因,如是他自己一時間無法調整心情,應該是不想把控制不了的情緒壓在她身上。
可是伴侶的作用難道不就是要在這個時候凸顯出來的麼。
但是面對他明顯的疏離躲避,岑芙又怕提及他哀痛之事,所以不敢把自己的不滿表露出來。
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她又給許硯談發了微信,答覆依舊:今天也忙,不回家。
“芙芙……”纖纖半醒不醒的聲音打斷了岑芙的惆悵。
她偏眼,纖纖枕著自己的胳膊,偏著臉蛋看著自己,岑芙挑挑眉,小聲回:“幹嘛。”
“就是捨不得…”纖纖噘嘴,重新閉上眼,再次醞釀睡意,然後說:“想到再過半年就沒人給我記筆記了…好難過啊…”
纖纖隨口的一句話,更是給岑芙的心上壓了一塊石頭。
她聽著,沒有回話,默默回過頭繼續看書,緩慢眨動的眼掩藏著落寞和傷懷。
是啊,九月份就要離開他了,明明在一起的時間就那麼有限。
他還要這樣不見她。
岑
芙想著,自己在崇京大學算是雙培借讀一年的事還沒有跟他提過。
兩人未來必定會面對的問題,是該說說了。
……
“許硯談?許硯談。”
教授的嗓音伴隨著敲桌子的聲音響起。
許硯談倏地將走神的思緒從手邊始終亮著的手機螢幕上抬起。
開會發呆被逮著,他倒是坦誠,笑道:“走神了。”
教授頗為無奈瞪他一眼,繼續剛才的話題。
許硯談重新投入國際商事仲裁庭辯論賽的籌備會議,聽著旁邊老師和同學們的討論整理思路。
空隙間,他再度看向放在手邊的手機,螢幕上的對話停留在今早。
以他一句“今天也忙,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