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用自家鏢局,是因為當時鏢局幾個有能耐的鏢師都出去走鏢了,他送的東西又貴重,這才請了其他鏢局押送。
至於財寶的來處,和掌櫃表示他曾救過一個權貴的性命,那人為表感激送了他許多財寶,加上他這些年的積攢,就有了六大箱。
“得查查和記背後的東家了,這事兒我讓千羽去辦。”宋瑄對崔嘯雲吩咐道。
線索多了起來,但全都是線頭,沒法串起來。明明離真相很近了,卻就是看不真切,就如同霧裡看花一般。
千羽的動作很快,查到了和記當鋪背後的東家:樂安水家。水家已出嫁的大小姐,正是鄭家的大少夫人水氏,而鄭家是三皇子的外家。
是巧合,還是蓄謀?宋瑄從來不相信巧合,那麼蘇父之死只與鄭府有關,還是也與三皇子有關?其實二者沒差別,與鄭府有關,就是與三皇子有關。
三皇子為何要處心積慮殺掉一個鏢師?嗯,因為這個鏢師的兒子是順貞公主的侍衛蘇中爍。殺了蘇父,蘇中爍就失去了唯一的親人。難道是三皇子發現了蘇中爍侵犯公主,想懲罰蘇中爍?
宋瑄心裡一片混亂,腦袋裡也一片混沌。
柳妙瓔興沖沖跑過來,對擰著眉頭的宋瑄道:“三哥,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
“我剛剛去找芙兒姐姐和蓉兒姐姐說話,見芙兒姐姐拿了鳳仙花染指甲,我突然想到,既然墨魚汁能寫字作畫,花兒的汁液也可以啊!”
“茜草可做成紅色顏料,槐花可以做成黃色顏料,紫蘇可做成紫色顏料,薯莨可做成褐色顏料!”柳妙瓔興奮道。
宋瑄想起來,柳妙瓔從三皇子的書房出來後,告訴他書房裡有墨魚汁的味道,還有茜草、槐花、紫蘇和薯莨的味道,他以為是小花圃裡的花香,並沒有在意,但柳妙瓔又說小花圃裡並沒有紫蘇和薯莨。
現在想來,這些味道應該都是來自於三皇子書房裡的畫,牆上掛著畫,書桌上也放著畫,畫上應該用了茜草、槐花、紫蘇和薯莨製成的顏料。
“但是,三皇兄的畫都是黑白的,並無彩色的畫作,我隨意翻了一下,他沒有一幅畫上出現其他顏色。”宋瑄皺眉說道。
“三殿下的畫作都是極簡單、寥寥數筆、大量留白,對吧?”柳妙瓔問道。
“沒錯。”
“我這個對毒物頗有研究之人恰好知道,紫蘇沾到紙上,風乾之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但一旦潑上水,就會顯現出來。”柳妙瓔雙目放光道。
“你是說,三皇兄的畫上還有別的?且都是用花汁製成的彩色顏料所畫?”宋瑄問道。
“正是。”
“走,我們去瞧瞧,畫上還有什麼玄機。”宋瑄躍躍欲試,激動地說道。
這日正巧是德妃的生辰,小輩們都去琉芳殿給她道賀去了,三皇子也不在凌寒齋,正好方便宋瑄和柳妙瓔前去查探。有御賜的在宮中行走的玉牌,他們二人很容易就進了凌寒齋,但被兩個高大的侍衛攔在了書房外。
“沒有三殿下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書房。”其中一個侍衛冷冷說道。
“哦?聖上御賜的玉牌也不行嗎?”宋瑄亮出玉牌。
“這……”
“這什麼這!這玉牌可是皇上賜的,就是方便秦王殿下進入任何地方、詢問任何人,耽誤皇上交辦的差事,你們擔得起嗎?”柳妙瓔厲聲道,一招狐假虎威用得十分順手。
此言一出,兩個侍衛也不敢攔了,只得放他們進書房。
書桌上剛好有一壺清水,柳妙瓔拿清水潑在畫上,畫上現出一個女子的輪廓。女子笑靨如花,或抬頭望月,或低頭繡花,或花叢撲蝶,或雨中漫步……畫工精湛,畫中人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就能從畫中走下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