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只有你一個女兒,疼你如珠,愛你如寶。恨不能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堆到你面前。我呢,我有什麼?哦,一個要殺死我的父親?不不,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承受能力有限。我不求爹媽怎麼富貴有錢,別想著害死我,我就滿足了。”
說完,史悅而躲在蕭伯後面,故意避開李諳要殺人一樣的目光。
李諳明顯受到了重大打擊,搖搖欲墜的身軀好像馬上就要暈厥過去,但他強撐著,指著史悅而,“你、你這個不孝女……”
不敬生父,可憎!
“哈,你居然罵我不孝?你逼著我媽打胎,你想弄死我誒,還指責我不孝?你罵別人的時候,不想想自己算是什麼父親啊?我真倒黴,居然攤上你這樣的爹!”
伶牙俐齒,反擊的又直接迅猛,正中靶心。
別說李諳聽了。臉色發黑,有心臟病發的痕跡。李家其他人聽了,心裡也是各種滋味,偏過頭去的。摸鼻子的,沉默不語的,都不想參與這對父女之間。
李老公爺沉了臉,柺杖用力敲了敲,
“夠了!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李諳迫於父親壓力,好容易嚥下心頭怒火,不過史悅而對李老公爺的權威性認識得不夠,或者說,她必須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位自己爭取權利。不然之後的日子,水深火熱都不足以形容啊!
“爺爺,不是我想吵。大姐估計也跟您說過了,昨天也是他先罵我的。莫名其妙,突然罵我是神經病。還說我早晚跟我媽一樣,變成瘋子。我還納悶了,明知道我媽有遺傳病史,幹嘛找她呀?幹嘛生下我呀?你嫌棄她,倒是別跟我媽好啊!”
一句快似一句,理直氣壯的她哼哼的,直接往李諳的心口裡插。
“就憑我媽的美貌,找不到其他人了?害我到現在還在後怕,當初我媽要是猶豫一點,把還是胚胎的我流掉了,那我豈不是連太陽都看不到了?嗚嗚,真是人間慘事!冤死了。太冤了。有一個想要殺死我的父親。我真倒黴!天底下還有比我更倒黴的嗎?”
喋喋的抱怨完,李家所有人都很安靜,也很詫異。
因為李老公爺的脾氣——當他拄著柺杖敲擊的時候,那是發怒的邊緣,李家上下。誰敢觸犯虎鬚啊?也就史悅而初來乍到,不知道原委。
大家都等著李老公爺怒火降下來的那一刻,可老人家沒有責罰,只是咳嗽了一聲,“容兒,你的委屈,我知道了。”
“光知道,有什麼用啊?我明白了,您打算讓他給我道個歉,然後就此揭過,父女兩個沒有隔夜的仇,是不是?不行,我幼小的心靈有陰影了。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反正您不能逼迫我,我沒辦法跟想要害死我的人,天天共處一個屋簷下。”
李諳恨得不能,
“道歉?做夢!你……混賬!我肯答應認你回來,給你身份,是看在……”
“……看在李納沒的份上嘛!不然,你會要我?”史悅而快速的介面,
“別用你那些大道理指責我了,我一沒求你認我,二不稀罕你什麼爵位不爵位的。你要是再說一句‘滾出去,永遠別再回來’,信不信我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今後井水不犯河水,就當從來不曾認識過!”
這話說得何其牛b啊!
李家有史以來,沒有人敢跟自己的父親這麼硬碰硬的叫板。子承父爵,能開闊進取、超越父輩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身份地位都是靠父蔭而來。
李震暗暗的自省,他之前對史悅而說的那些話,看來是小瞧了。雖然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可人家志氣大的不得了。偏偏三伯父現在沒有其他子嗣,李納的過世,對晉安侯府影響太大。再婚生下嫡子之前,史悅而恐怕還能囂張一陣子。
不過,也就這陣子了。
李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