譎,瞳孔中影影綽綽,彷彿飄蕩搖晃的幽靈。這句話落後,頓了一刻,雙目中淡光一閃猛的變為了針般尖銳。
“不忠不貞,最毒婦人心。”他兩指拈了突然掉落肩上的一枚碎葉,舉到唇邊懶散的吹開,彈了彈指偏臉,亭下帝少姜依舊節奏不緩不慢的悠悠飲茶,眼神不由一深,孤離語氣已是陰邪,彷彿別有所指一般的對著面前的人道完後話,“生前再怎麼美貌本事,死了還不是一堆腐肉?”
帝少姜右手一指輕貼石桌,掌中茶盞放的優雅半無聲響。左手指節無意識的敲了幾下,簡短冷冽而答,“短淺之見,不聽也罷。”
依舊是毫不客氣的評置與批駁。
孤離臉色一陰,繼而又猛然春回大地般面容華彩,驟然間光芒四射的容色與霜寒冷劍般的眼神極不搭調,掩藏的真實情緒竟是帶著尖銳殘忍的殺意,宛如被荊棘刺破了胸膛一般的鮮血淋淋。
“帝少姜啊帝少姜,萬人之上的你,寄託無數寵愛與榮華而誕生的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你,你懂什麼?!”
塗宜世子冷笑著嘲諷,眼中幽火猝亮,“你以為你真是最貴無雙笑傲天下了?不過是顆棋子也配來評置我?!笑話。”
棋子。青年男子的表情帶了不可言說的幽秘,似瞭然了某種秘密一般的嘲諷,甩袖躍下欄杆,行徑間如處無人之境,態勢裡卻免不了幾絲瘋魔狂傲。
帝少姜不置可否,偏著頭眼睛望向了天際,神情不冷不淡說不上什麼意味,眼底有幾絲失望之意,卻也淡的恍若清風拂了波面,一過了無痕跡。
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情緒反應。
“你該走了。”她整了整衣袍起身,下了逐客令。
“女人終究是女人。”嗤笑一聲回應的青年世子口舌爭鋒始終虛浮不著力,對方令人發恨的冷淡已經完全突破他底線,篤定了她不會出手的有恃無恐令孤離做出了極不明智的舉動,緊緊盯住那位冷淡的女人,世子以十分輕蔑輕浮的語氣說完,“只配在男人身下呻,吟求饒。”
青王表情猝然幽冷,冷光劃過雙瞳,閃電般左手一張。
冷風一動,孤離還未來得及看清對方的動作,下一秒她已攜著雷霆氣勢攫住了囂張憤世的青年脖頸。那雙狹長眼目不盡冰封之色,鐵馬冰河一般的震駭人心。
“真是愚蠢。”
青王審視了一番掌下的人,慢慢的開口,“好不容易平生第一次要放過一個人,為什麼非得惹怒我?”
她雖不是以女為尊的主張者,但已經被人踩到頭上來了,焉能再容忍?帝少姜不笑的眼淡開恍若薄薄嫋嫋的霧氣,絲絲涼意扣緊目光注視的人。青色的衣衫恍若某種冰洌流淌的幻夢,清晨熹微裡似醒未醒一般的迷離感,“誠實的來說,放你最大的原因……”
“源自你弒母的惡名。不過,縱使這樣也並不代表本王不會痛下殺手。良善總是轉眼即逝。”
“所以,世子,你很不幸的猜錯了本王的想法。”
青王雙眼忽厲,冷笑著五指合緊,猝然發力!
孤離霎然目光碎裂,瞳孔中滿不置信,她竟然真敢下手!右手閃電拍出,堪堪要擊中她身上時青色的人影一動已然避開,孤離成功的將脖子轉移開,然而下一秒猝不及防的一道冰涼竟又貼上了脖側!
她什麼時候拔的劍!
世子面色驟白,脖間橫亙的短劍已經劃破面板,液體蜿蜒爬過。
“世子看起來並不是很想死。”青王殿下眯著眼,左手微微再送幾分,滿意的看到濃豔的血色流的更多,語氣卻不像神情那般愉悅,“殺人不過眨眼,從來沒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
孤離幾無血色。“獸類的相殺一向被本王所摒棄,取命頃刻間,世子……享受血腥的快感那是還未進化的畜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