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其實並不是要嫁他。」
我默默的聽,默默的嘆息,她內心非常空虛,他利用了她,然而利害關係一來,他離開她。從頭到尾,他並沒有誠意。
他在家是大少爺,有情人、有房子、有孩子,離開妻子,他那可憐的收入起碼少掉一大半,做人哪兒有這麼舒服,為玫瑰?不如為自己,街上的女人多著,同必為區區的小事而犧牲他日後的幸福,他妻子又不是不原諒他,他再也沒理由不猖狂放膽去做。
這決不會是最後一次。
姊姊常常說:「他不怕我?哼,誰跟他捱半世?他不告訴我他愛我,那還不行,還得當著那女人的面孔說。」
我問姊姊,「你現在很快樂?」
她得意洋洋地笑,是有這種人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痛苦身上。然而我原諒她,她不知道有更好的事可做。
時間過得飛快,我在外邊一晃眼住了七個月。
這七個月內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我安逸地獨自生活與工作,但是沒有男朋友。我對男人起了戒心,有時倏男孩子約我吃飯,我會想,他是真誠約我?抑或是絡別人約不到,所以現在來找我?我是否他的代替品,他是否在說故事?
姐夫也永遠不會知道,他給我的無形壓力有多深。我很明白,不見得每個男人都是謊言專家,但是我怎麼分辨?我怎麼知道誰是騙子誰不是?
就在週年的當兒,姊姊又開始呼天搶地的找著我。
那一日我剛剛下班回到家,還沒有開啟門,電話鈴不住的響,震天價般,一直響到我搶著去聽為止。
那頭大哭聲:「妹妹!」
又有什麼事?
「不得了,你快來,你快來救我!」她大嚷大叫。
我覺得她好戲劇化,但因為她是我姊姊,我不得不問:「什麼事?你要不要來我這裡?」
她說:「你姊夫要跟我離婚!他要跟我離婚,」
「又」?次數太多了,我淡淡的說:「恐怕是這陣子你麻將搓多了,他嚇你的,你把那狐狸精找來,打她一頓,啥事也沒有,姊夫還不是乖乖被你牽著鼻子回家。」
他們夫妻倆,生活太平靜,又喜刺激,過陣子便找個不幸的第三者來當犧牲品,以便證明他倆夫妻恩愛如昔。
姊姊哭訴,「這次不一樣了,這次她把我打了。」
「什麼事?」我問。
「她打我!我被那娼婦打了!」她哭訴:「我不活了,我真的不活了。」
我忍不住笑出來。「你動不動打人,人家自然還手,你怪得了誰?老姊,你簡直像個潑婦,動不動伸手就打,老公又不是狗,你捏著棍子打死了他,他心不服又如何?」
「這麼些年來,我陪著他捱,爹孃剩給我的那份錢,我貼了多少進去!他竟拿著我的鈔票去貼女人!一打一打的玫瑰花,法國絲巾,日日陪人家吃午餐──」
姊姊就是這樣,貼是貼了,可是貼得不慡快,貼了又怨,對姊夫一點面子都不給,愛罵愛打,粗魯之極,姊夫壓抑過度,又離不了她,只好到外邊去發洩。
婚姻維持著,說是說為了孩子!可是自己人都知道是為了錢,姊夫那三千港元收入,跑到什麼地方去有這種享受?姊姊用他的私蓄請傭人,買汽車,她自己也省吃省用,妹夫那三千元簡直等於別人九千元般的享受,他離得了她?如果他現在真賺九千,他不要玫瑰?別說結婚十三年,三十年又如何。
我是老姊,早在玫瑰事件就離了婚,還等今天!這種男人要來做什麼。一件髒,兩件穢,他放橫了心,反正捱打也捱慣了,老姊拉直聲音叫,他當她唱歌。
這種家庭,兩個孩子考試長期不及格……玫瑰並不知道這些內幕,若知道了,開香檳也來不及,嫁姊夫這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