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我玩兒欲擒故縱的把戲?”蕭北盯著沈墨的眼睛,饒有深意的問道。
沈墨看了一眼在後座兒上已經睡著的搖搖,這小傢伙兒玩了一天,也是累壞了。但是她能感覺得到,小傢伙兒很開心。
欲擒故縱?她從沒有想過要“擒”什麼,所以何來“故縱”之說?
“我沒有那個閒心”,沈墨道,“況且在你這種男人面前,所有把戲都是徒勞無功的。在生意場上,我可從不做一眼就被人看穿的蠢事。”
“所以蕭先生,今天我過得很開心,謝謝你。”沈墨這句話,說得十分誠摯。
不是為了矇蔽蕭北而所做的欺騙,而是全然發自她的內心。
此時她心裡是在感謝蕭北,感謝蕭北給了她搖搖這麼可愛的孩子、給了她和搖搖一個美好的回憶。
可能在以後的生命中,再也不會有一家三口相處的快樂時光,但是這一日的美好,足夠懷念一輩子。
“我不想搖搖的童年,經受和我一樣的遺憾……”蕭北迴身看了搖搖一眼,道,“所以我希望盡我所能,給他一切他想要的。”
“我知道,他想要的只是關愛”,蕭北的眼中,竟然有些許苦澀,“所以我會盡可能的彌補六年裡我所虧欠的。”
能從蕭北的眼中看到這樣的情緒,沈墨的確有些詫異。因為一定意義上來說,苦澀、悲痛、甚至於憤怒,都意味著……軟弱。
而蕭北這樣的人,似乎早就刀槍不入、萬物不侵,在他那彷彿萬年不化冰山的面龐上,一旦出現了這樣的情緒,似乎就意味著冰山頹雪,讓人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就像你一樣,你小時候想要的,也只是關愛而已吧……”沈墨看著他的眼睛,心疼道。
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忽然這麼心疼他,且如此自然地表露出來……
許是這句話的殺傷力太大,高傲如蕭北,最懼怕的不是他人的不理解、反而是他人的同情。
沈墨看到蕭北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這種冰冷給人的感覺,真的不亞於在隆冬臘月裡、將身上全部都淋溼了、然後光著身子站在冰天雪地裡。這種冰冷的程度,彷彿能凝固整個世界。
“沈墨,我想我忘了警告你,在我身邊的女人,最好不要自作聰明。”蕭北道。
沈墨笑笑,不免在心裡暗罵自己的多餘。有毛病嗎?心疼他幹嘛?吃飽了撐的?
“好的蕭先生,我瞭解了,以後會注意的。”沈墨的臉上帶著一抹得體的微笑,用了一個官方敷衍。
下車,抱起搖搖,上樓……整個過程頭也不回。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還是有些隱隱的不安。她想,她應該是無意間觸碰到了蕭北的底線。
她害怕這種冰冷堅硬的背後,是被人戳中軟肋的脆弱和窘迫。
如果一個猛獸獨自舔舐傷口的話……那畫面可是要比粘人的寵物對主人做出抗議、更讓人心疼。呵呵……沈墨啊沈墨,你也是夠可以的了。人家都說不需要你自作聰明瞭,你還瞎操心什麼?
幾天之後,除了和搖搖的血脈聯絡,你們可還有一丁點兒干係?
他有他的世界,你有你的世界,難道被這一日的溫暖衝昏了頭麼?忘了你打哪兒來、要到哪兒去,忘了那一夜的屈辱?忘了陸嘉逸的尊嚴、你的尊嚴?
她承認,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的確是當了表子還想樹立貞節牌坊。拿了人家的錢,並且用這些錢換來了陸氏,但是現在卻又不想要承認這些、不想要面對這些了。而唯一能夠讓她把這個牌坊樹立好的方式,就是離開。
沒錯,搖搖的確很依賴他,他也的確對搖搖很好。但是,那又能如何呢?以後他會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大財閥的千金結婚,到那時,她和搖搖就只是見不得光的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