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少年觸碰到臨淵的手指時,臨淵忽然感覺周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他環顧四周,發現楊絨絨不見了,河岸、街道、房屋也全都不見了。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是英姬!
她抓住了燕二哥,鋒利的指甲抵住了他的心口。
她要刨開他的身體,挖出他的心臟,吸乾他的靈力。
十六歲的燕臨淵衝她大吼:“住手!”
英姬偏頭看向他,勾起紅唇,笑容美豔又惡毒:“我要把你們一個個,全都吃掉。”
燕臨淵胸腔中怒氣翻湧,手中積聚靈力,衝上去對她發動猛烈攻擊。
英姬看上去遊刃有餘,將他戲耍於股掌之中。
燕臨淵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模樣也越來越狼狽。
燕臨淵難以置信,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是魔族?這顆留影石是假的,是那個女人在挑撥離間,這一切都是她的奸計!”
那些聲音漸漸走調,變得尖銳刺耳。
他聲嘶力竭地吼道:“閉嘴!全都給我閉嘴啊!!”
楊絨絨見到臨淵像是丟了魂般,忽然抱住腦袋,痛苦地叫喊,下了一跳,她上前去拉他的手,喊他的名字,想讓他恢復清醒。
“燕臨淵,你快幫幫他!”
他們要除魔衛道,除魔衛道……
他低下頭,看著血紅的魔氣從身體裡源源不斷地溢位,殘破不堪的軀體被魔氣包裹,然後被修復。
伴隨聲音一同盪開的,還有強大的魔氣。
“那可是將他養大的燕家啊,他怎麼那麼狠心?”
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她能感覺到,臨淵失控了。
“快走快走,快離那災星遠點兒!”
燕鶴梅居高臨下地看著燕臨淵,聲音森冷如冰。
燕鶴梅冷酷地告訴他:“那女人的確是你的母親,但我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魔族,而你,竟然是魔族的後代,我對你太失望了。”
她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見自己的心口插著一把劍。
燕二哥忐忑不安地看著他:“你真的是魔族嗎?”
眼看著他就快要撐不下去了,英姬靠近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故意用調戲的語氣戲謔道:“多麼俊俏的小郎君,就這麼吃了還挺可惜,不如把你的皮扒下來,做成人皮燈籠日日欣賞,豈不美哉?”
這些記憶一股腦兒全部鑽進臨淵的腦子裡,那些鑽心的痛苦又彷彿在他身上重現了般,令他不由自主地顫抖。
可那些聲音和人影仍舊往他腦子裡鑽,令他頭痛欲裂,體內的魔氣瘋狂暴漲。
“因為他是魔族啊,魔族就是這樣,殺人如麻,沒有感情,燕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養出他這麼個白眼狼。”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這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四個字不斷地在他腦中迴圈響起。
說完她就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很是愉悅。
她將自己生下他的過程描繪得極其不易,又說自己已經給他留好了退路,讓他不要害怕,只等他成年後就能恢復魔族的身份,到時候她將殺光燕家人,帶領一眾魔修風風光光地迎接他回魔界。
他在痛苦和絕望之中,不甘地走向死亡。
可當他們把女魔頭的屍首帶回燕家時,燕鶴梅的反應卻很不對勁。
那些人影也開始變形,變得扭曲而又恐怖。
她無法再靠近臨淵,只能隔著三丈遠的距離,眼睜睜看著他越來越瘋狂,血紅魔氣源源不斷地從他體內往外冒,緋紅色的瞳孔變成了濃墨般的深黑,眼白一點點消失,很快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