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玄機放下書,接過後開始細嚼慢嚥。
周小渝也不及時離開,好奇的在對面坐了下來,靜靜看這個傢伙吃飯。
魚玄機吃飯的時候有一種特別的風情,她吃一口白飯,然後用筷子在菜中刨來刨去,找到順眼的那條肉絲,然後塞到嘴巴里。
周小渝一直看著,覺得佳琪吃飯就應該是這樣的,嘿嘿。。。
如此形成怪異的局面,小菜鳥看著魚玄機別具一格的吃像入神了。反正就是不知怎麼的,那種一切發乎自然的原生態風情,就是十分的吸引小魚兒,以至於莫名其妙的就產生了些親近感。
許久過去,魚玄機輕輕放下了碗筷,也不說話,就這麼的和周小渝對視著,兩個都好奇,兩個都投入了。
嗚~
輕微的哨子聲響著,桌上那個精緻的小水壺燒開了,噴著騰騰熱氣。
這個動靜使兩人開始回神。周小渝好奇的道:“你的眼睛有什麼毛病嗎,怎麼這樣看著我。”
魚玄機輕眨了一下眼睛道:“你不看著我,怎麼知道我看著你?”
“哦。”
周小渝微微一愣,聽來是市井人物的抬槓,但是似乎,由這個女人的口裡說來有點什麼別的意思。
魚玄機又道:“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周小渝抓頭了,根本不知道這傢伙在說些什麼。
魚玄指指放在桌子上那本書道:“韓非說,世界上的事情之所以發生,是因為‘利害’。”
對什麼都好奇的周小渝忘記為自己分辨,好奇的問:“他為什麼這麼說呢?怎麼個厲害法?”
“利益的利,害怕的害。”
魚玄機道:“利是利誘。害是威脅。通俗點說是胡蘿蔔和棒子。他說,棺材鋪的老闆祈禱多死人,不是因為老闆想殺人,而是因為這樣生意好。這是利。老百姓上稅,不因為想讓國家富強,不因為想為社會添磚瓦,而是老百姓害怕不上稅要犯法,犯法要治罪。所以這是害。”
魚玄機再道:“弱者給黑社會保護費,不是他們想為黑社會繁榮做貢獻,而是保護費和對抗的代價相比,交保護費划算。那麼同理推演:你給我做飯,我沒有威脅你,你想要什麼高於勞動價值的東西呢?”
周小渝徹底暈了,鬱悶了許久才起身道:“胡說八道。”
桌上的茶侵泡之後已經到達了適合的溫度,魚玄機那和周小渝一樣好看的手輕輕抬起,喝了一口,然後詫異的看他一眼道:“先不忙否定。下定義不如舉列子,你說幾個例子來我聽?”
周小渝只得又坐下來道:“一開始我以為佳琪在打我錢的主意,但是她對我好極了,她是我的第一個朋友。現在我才覺得見到她的那刻,我有多對不起她,把她想成壞人。她走的時候不但沒有要我給的錢,還送給我一個手機呢。”
他說著,把貼身收好的手機拿了出來顯擺了一下。
魚玄機頗有興趣的看看“自己”的手機道:“你們只是很短的幾天,過程不圓滿,不足以在這個事件上下結論。比方說,在魚兒被釣起來之前,魚兒不能說:釣魚的人真好,給我餵食來了。只有當魚兒被釣起來死去之後,魚兒事件才圓滿。那麼旁觀者才能說:釣者給的食叫做‘誘餌’,並非施捨。”
她靜靜的看著他的眼睛:“你說呢?”
“呃。。。”
周小渝有點奇怪,如果這是一場打鬥的話,有點演變為那晚對陣黑影人的意思了。
魚玄機又道:“縱使你的佳琪不是‘釣者’,假定她不是為了‘利害’對你好。但我和她不熟,所以你的說服力很蒼白。如果你用雷鋒舉例,說服力就強多了,你覺得呢?”
周小渝很賴皮的一拍桌子道:“好,那麼雷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