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姮眉頭微皺，靜靜地問道：&ldo;為何？&rdo;
事到如今，也顧不得忌諱，何藤升直白地道：&ldo;王妃，劻勷離翯城快馬也需兩個多時辰，王爺的病向來很急，倘若突然病發，那……那怎麼得了！&rdo;
雲姮淡淡一笑，道：&ldo;可是，我跟他說，他也未必肯聽。&rdo;
何藤升道：&ldo;您畢竟是王妃！&rdo;
雲姮心中一震，站了起來。半晌，她道：&ldo;好罷，我去試試。&rdo;
段成悅將請罪的摺子一揮而就，又瀏覽了一遍，把它封好。他心中想像著南帝閱讀這封摺子時的表情，然後笑了一笑。
他走到門外簷下，放眼望去，明淨園的花糙正長得鬱鬱蔥蔥，那株高大的梧桐枝繁葉茂，伸展的枝條遮成一大片樹蔭。他想，假如他在劻勷不幸死去，這便是最後一次站在這裡，明淨園將來會迎接新的主人，直至人人都將他忘記。
段成悅忽然又聽見了環佩的聲響，只見雲姮正從前緩步走來。
雲姮款款地走到簷下，矮身行禮。
段成悅微笑道：&ldo;雲姮。&rdo;
&ldo;是，王爺。&rdo;
段成悅問道：&ldo;你是來做說客的？&rdo;
&ldo;是，王爺。&rdo;雲姮道。
段成悅淡淡道：&ldo;我已經決定了。&rdo;
雲姮陡然抬頭，盯住他的眼睛，這種無禮的行為讓段成悅微微一怔。雲姮淡淡笑道：&ldo;王爺，您與女犯共赴劻勷，將臣妾置於何地？&rdo;
段成悅忽然深深嘆了口氣。
&ldo;雲姮，我確實對不起你。&rdo;
雲姮道：&ldo;臣妾愧不敢當，只望王爺保重自己的身子，留在翯城罷。&rdo;
段成悅道：&ldo;我一定要去。&rdo;
雲姮忽然覺得心中酸楚，好像出嫁以來，數月的委屈都要在此刻發洩。段成悅已經走到了臺階之下，雲姮在後脫口說道：&ldo;王爺，請您為臣妾留一點面子。&rdo;
段成悅身形一滯，卻還是緩緩地走了出去。
當他的身影在前消失以後，雲姮忽覺手足酸軟，猛地跌坐在地，她身上的環佩發出悅耳的聲響，她卻已經泣不成聲。此時有風吹過，鐵馬噹噹亂響，雲姮抬頭向它望去，淚水順著臉頰墜落。
段成悅在馬車上向紅顏伸出手，微笑道：&ldo;紅顏，上車。&rdo;
紅顏露出驚喜的神情，一下子跳了上去。馬車內裝飾古樸，那些花紋一眼就能看出非皇家所不能採用。紅顏笑道：&ldo;這麼華貴的馬車，我還從來沒有坐過呢！&rdo;一邊說，一邊擠著段成悅，坐了下來。
段成悅微笑道：&ldo;兩個人坐很寬敞，你幹什麼要貼著我？&rdo;
紅顏道：&ldo;我就是喜歡這樣。&rdo;
&ldo;嗬，&rdo;段成悅道，&ldo;你就是喜歡的東西，還真不少。&rdo;
紅顏喜滋滋地，問道：&ldo;這就去劻勷了麼？那地方的名字好古怪。是怎麼樣兩個字？&rdo;
段成悅在她手裡寫了這兩字。
紅顏皺起眉頭，道：&ldo;不認識。&rdo;
段成悅道：&ldo;那地方原本是貶謫北疆的犯官回京的必經之路，到了那裡，人人急迫不安，不知道回京以後會有怎樣的安置。劻勷，原本就是急迫不安的意思。到了幾十年前德帝的時候，那附近拓修了皇陵，劻勷就成了一塊閒地，倒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