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激怒,那時滿朝文武可就不好收場了。
朱厚照看也不看那二十多位跪在殿中央的大臣,卻側頭看著楊廷和。
“朕若收回這些聖旨,那麼秦堪封爵之事……”
楊廷和立馬截斷朱厚照的話頭,斷然道:“山陰侯或有寸功,但功不至封國公,此事斷不可為!”
說完楊廷和垂首躬身,靜靜等待朱厚照大發雷霆。
滿朝文武等了許久卻沒動靜,忍不住往龍椅上看去,卻見朱厚照不僅沒發脾氣,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朕知道了,也罷,昨日朕發下二十三道聖旨,現在全數收回,至於給你們封的爵位……”
二十多人齊聲道:“臣無寸功,無顏受爵。”
“甚好,退朝吧。”
朱厚照起身,當先離開了金殿,群臣山呼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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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三位大學士並肩走出殿門,三人眉頭深鎖,神情冷峻。
“介夫今日又駁了陛下欲給秦堪晉爵的提議,依陛下的脾氣早就當場暴跳如雷了,剛才陛下為何毫無動靜?”梁儲擰著白眉問道。
李東陽扭頭朝謹身殿方向看了一眼,目光若有深意,卻閉口不說一句話。
楊廷和苦笑道:“陛下的性子老夫越來越摸不透啦,搞出這麼多事,其實陛下無非就是想給秦堪晉爵,可是秦堪這人行事正邪不分,身為國侯又領著錦衣衛,已然權勢熏天,若再讓他晉了國公,豈不是愈發無法無天了?老夫知道劉瑾被誅是此子幕後所為,在老夫心裡秦堪算不得壞人,但我還是對他有些忌憚,還是我剛才在殿上說的那句話,權力必須要有所制約才不至於失去控制。”
梁儲點頭,笑道:“介夫說的卻是謀國之言,一片公心呀,秦堪此人太複雜,好事也做過,壞事更是做過不少,老實說,此子確實令朝中上下許多同僚忌憚,可惜他不知給陛下灌了什麼**湯,竟令陛下不惜自損皇威,用這種撒潑耍賴的法子給他晉爵,此人對陛下影響太深,恐非好事……”
二人說著話,卻見李東陽在一旁不言不語,梁儲好奇問道:“西涯先生似乎對陛下晉秦堪之爵一事並無太大牴觸?”
李東陽苦笑道:“牴觸有用嗎?你們以為陛下真的會善罷甘休?這已不是晉不晉爵那麼簡單了,陛下本是少年,素愛面子,以往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總被咱們駁回,陛下對咱們大臣的怨氣越來越深,秦堪晉爵一事恐已到了爆發的邊緣,區區一個國公爵位,咱們何妨答應算了,否則老夫預料此事只會越鬧越大……”
目光深深注視著梁儲和楊廷和,李東陽嘆道:“二位,陛下再年輕再胡鬧,終究是咱們的君主,退一步有那麼難嗎?”
梁儲和楊廷和沉默不語,心中卻彷彿壓了千斤重石。剛才朱厚照的表現太奇怪了,特別是退朝前嘴角那一抹詭異的笑容,令二人心底本就不踏實,李東陽如此一說,卻令二人愈發難以抉擇。
晉爵之事,可大可小,其實細細想來,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若因此而鬧到君臣決裂,亦非朝臣之願。
三位內閣大學士各懷心思,剛走到午門,李東陽忽然腳步一頓,捋著長鬚若有深意道:“陛下怕是要出招了……”
梁儲和楊廷和一楞:“西涯先生此言何意?”
李東陽還沒答話,卻聽見宮內一陣雜亂零碎的腳步聲。
四五名身穿圓領絳色服飾的小宦官一手倒拎著拂塵,另一手高高託舉著好幾卷黃絹,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經過三位大學士身邊時紛紛揚聲大喊。
“陛下有旨,封戶部司庫劉亦揚為淮山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