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子裡反覆播放著戚宇尚給下屬開會那一幕,軍人,多麼令人崇敬的職業啊。想當初家鄉的小城裡沒有一個孩子敢欺負他,因為他是郝八一的兒子,可是,他不想要這種令人汗顏的榮耀。爸爸,您為什麼只是出生在八月一日呢?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戚宇尚自己駕車在春水的身旁停下。他開啟車門擺了擺頭,春水就中了蠱似地鑽了進去。剛才逃跑的時候太慌張了,他又沒有穿外套,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開始瑟瑟發抖。
“你是不是腦子不夠使?怎麼就不知道冷熱呢?”戚宇尚皺了皺眉,扭開了空調,把自己的外套有些粗暴地扔到他的身上。
春水吸了吸鼻子,把外套裹在身上,那上面還帶著對方的體溫和一種清冷的香水的味道,他身上一暖,腦子也清醒過來了。
夜這樣深,就他們兩個人,他說自己腦子不好使……前車之鑑,打是打不過的,春水決定以誠待人。
“戚少,我腦子挺好使的,長的也不漂亮,您停車讓我下去吧。”春水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心想他要是敢來強的,我先一腳踹折了他。
戚宇尚被逗樂了。
“我從不強迫別人,即使是自願爬上我的床,我還得看看合不合口味呢。”他在春水身上掃了兩眼,“自作多情可不好,心靈容易受傷害。”
春水氣的滿臉通紅,低下頭手忙腳亂地去鼓搗音響。
懷念戰友,駝鈴,喀什克爾的胡楊……
“戚少,你是刀郎的粉?”春水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看戚宇尚的做派,春水以為他愛聽英式搖滾或輕歌劇呢。
“不是,他唱的碰巧是我想聽的。”戚宇尚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我在新疆武警特警部隊服過役。”
今天是個截然不同戚宇尚。春水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明白,他覺得自己像一隻正陪著頭獅子在月光下漫步的鄧羚,緊張又刺激。
隨時保持警惕。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春水想抽自己一個耳光,這應該是沒上車之前就問的。
“你知道軍事五項都是什麼內容嗎?”戚宇尚答非所問,春水更是一臉迷茫地搖頭。
“射擊、游泳、障礙跑、投彈和越野跑,你選一樣。”
“戚少……”
“快說。”
“游泳。”只有這個對春水來說現在這個時辰去做還勉強算正常,如果深更半夜地跟著戚長官端著槍揣著手榴彈在荒野裡奔跑,他真怕自己會瘋掉。
春水跟著戚宇尚進了一傢俬人俱樂部,身上仍然裹著對方的大外套,東張西望的看上去有點傻氣。已經快午夜了,不多的客人都在酒吧和包房玩鬧,貴賓更衣室裡只有春水和戚宇尚兩人。服務生送來了兩條沒開包裝的泳褲後就悄悄地退了出去,春水站在衣櫃的暗影裡一邊慢吞吞地脫衣服一邊盯著戚宇尚赤 裸的背影。
過去現在和以後,春水再也未曾見到過比這更勁瘦挺拔的身材。緊 致挺 翹的臀,優美的腰線,筆直的雙腿和結實的背,一路看下來他微微感到有點眩暈,扶住了衣櫃的門。
戚宇尚轉過身看到春水正直愣愣地盯著他看,下意識地掃了一眼自己的腿間,春水不爭氣地跟過去瞧了一眼,依稀聽到了自己體內各處血管爆裂的聲音,剩下一條內褲說啥也不想脫了。
“傻看什麼呢?快脫。”戚宇尚有點想笑,憋住了,一邊撕泳褲的的包裝一邊開導春水:“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有什麼可羞恥的?”
“我沒覺得羞恥,”春水低著頭褪下了內褲,明明空調很足的房間,有點冷。“我還小,以後還能長呢。”
戚宇尚側過頭仔細研究了一下春水同學自認為還有發展空間的可愛的小傢伙,清了下嗓子:“說的有道理。”
不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