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納起身扶著陳姨娘,又看了看秦麗心,眼中厭惡情緒一閃而過:“既然如此,那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還有事。”
趙氏撫了撫額,又有些頭痛,便也起身:“我也累了,先回了。”走到一半,頓足,看向秦麗心:“平日若是沒事就多抄抄佛經,為你未出世的孩子積點德。”
秦麗心咬了咬牙,露出一個得體的笑:“是,娘。”
容顏知道趙氏有頭痛的毛病,自從有了醫理之後,便一直在調一種香料,昨天剛剛做成,便一直帶在身上。如今見趙氏的頭痛又犯了,忙上前兩步:“祖母,這是我特意制的香包,經常帶在身上,可以緩解頭痛,頭脹,您可以定要經常呆在身上哦。”
趙氏笑著點頭:“難為你一片苦心了。”
容顏目送趙氏離開,意味不明地看了看秦麗心,看剛剛爹爹的眼神,已經是對秦麗心徹底失望了。看來,秦麗心就算生個兒子,也是極難再受寵了。
容月被小環扶著回到一鳴居,一到房內,容月便坐在床上,臉上猙獰惡毒,哪還見瘋瘋癲癲的模樣?她雙手緊緊握著,恨恨地想到:“總是這招,娘也不嫌累?敗壞她名聲做什麼?直接殺了不是省事嗎?”
容月出事當天確實有點神志不清,但睡一晚上也就清明瞭。她故意裝瘋,就是為了讓秦麗心別隻顧著肚子裡的弟弟,也顧顧自己。自從她懷了孕,整天掛在嘴邊的便只有一句話,什麼事都等弟弟出生以後再說。等弟弟出生了,她還能顧得上自己嗎?
既然別人顧不上,那她就只能自己想辦法。裝瘋,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但如今看來,娘對容顏也是黔驢技窮,無可奈何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直接毒死她。
容顏回到顏凌閣時,時間還早,原本大年三十是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看戲,聊天,守歲。但因為秦麗心鬧的這一出,大家也都沒了興致。守歲……歐陽靖不知道是否平安,他們是否也能吃上年夜飯,分到壓歲錢,穿上新衣服?
容顏雙手合十,默默祈禱,平安歸來。不為別的,只為自己不願意嫁給那個萬人之上的歐陽明,也不願嫁曾經棄自己於不顧的南宮信。比起他們,歐陽靖似乎更討喜些。
歐陽靖等二十幾人正背靠著背,休息在一片叢林中。夜晚漆黑,寒風冷冽,他們卻不曾點火。因為點火會引來敵人,他們只能這麼冷著,餓著。人數越來越少,從原本的一百多人變成現在的二十幾人。歐陽靖坐在一側,仰著頭,雪停了幾日,今天的天格外的明亮,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她。
一定要活著,活著回去娶她,愛她,保護她。想到這裡,歐陽靖精神一怔,幾次命懸一線,若不是有她支援著自己,恐怕早已魂歸夢裡,只能與她來世再見。但他怎麼能甘心?他望向遠處的一座座山,翻過這些山,到了凌關,一切便能重新開始。
次日清晨,容顏起床後拿了青蟲便細細地琢磨了起來。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將這背後的下蠱之人引出來呢?這下蠱之人,一定與宋家滅門有關。夕兒既然是自己的妹妹,那自己理應為她討回公道。容顏不曾研究過蠱,不過有傳聞說,只要將蠱放在地上,它自然能循著主人的氣味找到主人。
容顏站起身,想著要不要用這個方法。手卻不小心將裝有青蟲的瓶子撞翻在地,瓶子應聲破裂。
肥胖的青蟲從碎瓷中爬了出來。身子雖然胖,動作卻是不慢,它快速地往門外爬去。容顏見狀,忙拿起一旁的狐裘,戴了帽子,圍了紗巾匆匆跟了上去。即是天意,那她便去探個究竟。
大年初一,路上行人還極少。路上仍然鋪著一層厚厚的雪,風呼嘯,樹葉飄零。容顏緊了緊披在身上的狐裘,繼續跟著青蟲一路向西。直到來到一個貧民窟,青蟲才微微一停頓,腦袋一晃,換了方向繼續爬行。
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