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太久,恐傷了面板。鈺兒膚如白雪,萬不可因此傷著。”
說話間手拿已有暖意的溼帕浸溼她面頰,動作輕柔而細緻視若珍寶。盛夕鈺忽而面上一熱,有幾分不自在起來,伸手接過錦帕道,“我自己來。”
臨江抬眼看她,墨色瞳孔如寶石閃亮,輕聲道,“好。”
就那麼簡單一字,竟然令盛夕鈺有幾分招架不住。拿著錦帕溼了面頰,伸手輕輕縷開邊沿緩緩揭下已經幹掉的易容膏。臨江看得皺眉,伸手擋下她的手接著一點一點將麵皮與臉頰揉開,然後再揭去,邊道:
“輕些,要慢慢來,不可大意……一路上並未再見追兵,想來我們已成功擺脫,明日就別在塗這些個物事了。”
完後一張清水芙蓉面終於出落人前,臨江洗了錦帕同樣再捂熱遞給她,盛夕鈺接過倒並不在意這些,隨意將臉擦了擦,臨江似乎又嫌她粗魯了,趕緊接過錦帕動作輕柔的擦拭,邊道:
“你是千金之軀啊,如何如此隨意?真真兒著了幾日男兒裝便把自己當男兒對待了?可是委屈了這好顏色啊。”
盛夕鈺笑得頗為怯意,臨江這言下之意是再說她不似女子愛容顏,笑話她粗魯呢,只道,“非常時期,哪還注意這些個?”
臨江手上停頓,抬眼看她,二人眸子皆閃亮,兩兩相望竟如寶石對星子一般璀璨耀眼。她素面朝天,玉白臉頰瀲灩而現,在這夜色中如那未曾融化乾淨的冰雪一般耀眼。
他如墨寶石的雙眼直直看著她,神魂顛倒。
須臾,臨江道,“鈺兒,若我能許你一世榮華,可願與我攜手相隨?”
盛夕鈺接過他手中錦帕自己俯身沾了溪水洗淨,邊道,“一世榮華不如一世安樂。”
富貴榮華皆虛無,不如逍遙自在天地遊,倘若此行不是狼狽逃命,她定會恣意灑脫,即便冰天雪地她也能快樂無比。
盛夕鈺拍拍身子站起身,轉身往回走,邊道,“走吧,別令他們急了。”
出言時轉頭看他,迎著從樹葉縫隙中歡快灑下的月光瀲灩一笑,頓時天地驚變,日月光華都被她黯淡下去。
林中的少女,笑得那麼美,遠處夜千痕依然靜靜佇立,默默遠望,那麼美的笑,不是為他卻依然深深嵌入他心底。他明白,只有臨江那樣的身份才能於她幸福,他能守護左右已然知足。
臨江亦被她瀲灩笑容震懾,少時點頭應下。盛夕鈺待他走近才道,“臨君,你絕非楚太子身邊伴讀那麼簡單吧?”
臨江忽然站住,“鈺兒--”他輕喚。
盛夕鈺亦頓住,轉身側目看他,臨江輕啟朱唇,兩鬢兩縷青絲被風帶入空中輕揚。他道,“我姓楚。”
盛夕鈺眸色微暗,楚乃出國國姓,他是……
並不多言,莞爾一笑,道,“嗯,走吧。”
“千痕?”盛夕鈺先走幾步,夜千痕來不及閃躲人已近身,夜千痕依然冷麵道:“見你久不回來,便來看看。”
盛夕鈺點頭。
次日天明之時幾人便開始趕路,盛夕鈺本可換回女裝,然,這幾載男裝已然習慣便不曾換裝,只是拆了玉冠僅僅將髮絲高高綁在頭頂,利落而清爽,頗有幾分女中豪傑的模樣。
午時時分他們正好快到祁嶺山邊境,然而幾人正啃著乾糧稍作休息之時,夜千痕至後方策馬狂奔而來,遠遠便大聲喊道:
“速速上馬,後方有追兵!”
盛夕鈺等人一驚,當即扶著女眷入車內,架著馬車往赤水奔去。夜千痕趕上他們,道,“是官差。”
“可看清了,不是禁衛軍?”盛夕鈺在探出頭來問。
“不是!”夜千痕肯定道,禁衛軍統一身披玄色戰甲,而追上來的人馬數以千計,著的卻只是地方官衙兵服。想來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