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心思不在饅頭上,自然也沒能欣賞出饅頭的美,柳憶心不在焉咬口饅頭,嚥下肚,又夾一筷子小菜,默默塞進嘴裡。
齊簡走進別院時,遠遠看見,柳憶朝嘴裡塞了段紅彤彤的辣椒。
他蹙起眉,快步走過去,卻沒看見意料中的情節,柳憶彷彿根本沒吃出來辣,咔嚓咔嚓將辣椒嚥下肚,又神遊天外般咬口饅頭。
「你?」齊簡眯起眼睛。
聽見聲音,柳憶下意識抬起頭,看清光影裡的人後,他微微張開嘴。
齊簡今日不用上朝,又是剛起來,身上穿著的,是件半舊藏青常服,常服領口露出來圈黑色裡衣領邊。
看著那圈黑邊,柳憶抿抿嘴唇,小聲道:「你怎麼,不穿白色了?」
齊簡挑眉,沒說什麼。
「五年前,你不是最喜歡白色嗎?」柳憶目光鎖在那圈黑邊上,下意識嘟囔一句。
說完這話,他愣了愣,尷尬摸摸脖子,指尖一下下碰著頸間細繩:「那什麼,我還沒睡清醒,你別介意啊。」
沒說介意,也沒說不介意,齊簡沉默片刻,低聲道:「五年前,你也不吃辣。」
「啊?」聽到這話,柳憶才徹底回過神來,他連忙低頭看看筷子尖,又砸吧兩下嘴,終於品出了味,「我就說怎麼這麼奇怪,原來吃了顆小米辣。」
說完話,他吐著舌頭灌杯茶,又咬好幾口饅頭,盯著小碟子裡剩下的幾段紅色辣椒,無奈地笑了:「哎,我說你們齊府也真是,大早上就吃這麼重口啊?」
齊簡垂眸,目光落在碟子上:「你是蜀地回來的。」
「所以,這是,廚房特地給我備的?」愣了片刻,柳憶用筷子尖戳著辣椒,臉上剛露出點笑的意思,想到什麼,這笑意便又淡了。
五年前,他也算是齊王府常客,那時候齊王府裡,從主廚到雜役,從管家到小廝,有誰不知道柳家大公子嗜甜,卻半點辣都不沾?
想到這裡,他笑不出來,他不笑,齊簡也不笑,兩個人一坐一站,靜默片刻,還是柳憶先緩過神,拍拍身旁坐凳:「來來來,你是不是沒吃呢?一起吧?」
齊簡撩起衣擺,輕輕坐下來:「蜀地戍邊五載,有沒有什麼想說說的?」
想說的?柳憶瞄眼齊簡,又瞄眼紅彤彤的辣椒,想到曉斯方才的話。
齊王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問題,可是聖上卻並不深究,太子和三皇子因著各種緣故,也和齊簡算是敵對,這種情況下,齊簡還想翻舊案,簡直應了句古文,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沒有想說的?」見他沒反應,齊簡又問一遍。
來的路上,他已經想好,如柳憶足夠坦誠,願意和自己說說這五年的事情,甚至,將自己當作至交,能再講兩句明眸皓齒,他就將和離書寫了。
柳憶要的是什麼,齊簡五年前就已經明白,這個婚事,只不是情急之下的不得已而為之。
他的不得已而為之,對自己而言,卻是上天垂憐,齊簡微微垂眸,幸而,有這場婚事在,等日後自己大仇得報,埋進棺槨之前,至少還有點兒能想著念著的美好回憶。
聽出齊簡話語的執著,柳憶偏頭認真想了想,蜀地道遠難行,日日陰霾不算,蜀民還嗜辣如命,怎麼想都沒什麼好玩的能夠分享。
不過,他想從齊簡嘴裡,打探出齊王的事情,自然要先表示個友好態度,總得說點什麼拉近兩人關係。左思右想,他終於想到一點,蜀地多美女。
這話一出口,齊簡表情就變了:「哦?」
看著齊簡陰沉臉色,柳憶眨巴眨巴眼睛,有點兒後悔選這麼個話題。
自己也真是,說點什麼不好,好兄弟一別五年,他在京城水深火熱呢,自己溜去邊域看起美女,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