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前兒你不還說他有謀略嗎。”
“是還不錯。”宋弈淡淡的說著,目光淡淡落在窗臺上漸漸褪去的光線上,沒有再說話。
幼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知道,大周在經過聖上和嚴安這十幾年的放縱,早已經是千瘡百孔,一旦哪一日新君繼位,沒有手段和謀略是斷不能挽救如今的局勢,想要再興盛世單單有謀略是不夠的,還要勤勉,以天下為己任,如尚宗那般的明君!
這些,也不過是她的臆想,最後結局到底如何,她猜不到也想不到!
“今天薛姑母和周大人去姑母那邊鬧了。”幼清換了話題,將薛梅和周禮的事情說了一遍,“……和二嬸鬧的不像樣子,最後都被姑父轟走了。”
其實,周禮為人圓滑交際上頗有手段,只是在政事上略欠了能力,但朝堂講究的從來不是處事的能力,而是拼人脈的地方,所以,周禮以前升遷極快一路順風順水……其實,他弄到今天這樣,誰都怪不了,只能怪他自己太見利忘義!
“嗯。”宋弈點了點頭,道,“下午一家三口出了城,看樣子應該是要離開京城了。”
幼清一愣,問道:“走了?”她還真沒有想到薛梅會這麼痛快的就走了,宋弈笑了笑,兩個人沒有再說這件事。
過了兩天周芳查出春杏的信是送去蘇州一個綢緞鋪子裡,那鋪子的掌櫃姓趙,東家是臨安人,幼清聽著若有所思……隔日是中秋節,一家人在家裡吃了飯,便乘車去了薛府,大家在院子裡支了桌子,坐著喝茶談天,因薛老太太八月十七就要回泰和,大家不由多了一分離開的不捨,對於幼清來說,薛老太太算不得惡人,她自年前時就是這樣,護著她自己想護的人和事,認著死理,但凡入不了眼她從來都不留情面,也不會為了旁人而委屈自己,這樣的人其實更好相處,至少不必擔心她會用手段心思。
等到八月十七那日,幼清和方明暉一大早去送薛老太太,薛靄和薛瀲要將她送到通州上船才回來,幼清她們便送到了巷子口……原本薛老太太是打定注意要將薛鎮世和劉氏以及薛思畫一起帶走的,可無論劉氏還是薛鎮世都不肯回去,鬧了幾日,今兒薛鎮世和劉氏都沒有來送行。
“都回去吧。”薛老太太朝眾人揮揮手,望著薛鎮揚道,“等閒了就回家去看看,多注意身體,你年紀也不小了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薛鎮揚眼睛微紅,應道:“您也注意身體,三弟那邊我會照拂,過了今年我便想辦法將他提前放回去,您不要掛念。”又道,“有事便寫信來!”
薛老太太頷首,視線又落在方氏身上,蹙眉道:“不是我愛說你,你都是當祖母的人了,該硬氣就得硬氣,你讓著別人,別人可不覺得你大方穩重,只會當你懦弱好欺負……往後學著點,別拖小輩的後腿。”
方氏拿帕子壓著眼角,點著頭道:“是,兒媳記住了。”薛老太太忍了下來,方氏畢竟不是新媳婦了,她要是再說,薛靄和薛瀲幾個孩子也會嫉恨她這個祖母的,想了想薛老太太避重就輕的道,“都回去吧,把茂哥兒養好,聰明不聰明都是我的大孫子!”
趙芫抱著茂哥兒應是,薛老太太就看了幼清幾個人一眼,對幼清道:“你這身子若不要孩子便不要,到時候想辦法過繼一個也好的,別逞強……你這孩子的性子就是太要強了點。”
這話其實說的很不是時候,而且語氣還不好,可幼清知道薛老太太是真心實意的叮囑,是以,她笑著道:“我曉得了,這事兒我會和宋大人商量的。”
“走吧。”薛老太太擺擺手,便放了車簾,薛靄和薛瀲坐後面的馬車,七八兩車便魚貫出了衚衕,漸漸看不到身影……
薛老太太前年來的,不知不覺也待了兩年多了,如今冷不丁走了,大家還真有點不習慣。
“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