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伏在李寒光寬闊的脊背上,心神放鬆之下漸漸失去了知覺。
☆、情定
片片銀蝶,無聲飄落,將枯黃的大地附上晶瑩潔白的雪紗。安靜趴伏在袞州城外的紅色巨龍,如今也披上了絮白的冬衣。
陸南睡至天光大亮被凍醒,扯了一件厚袍,挑簾而出,全世界銀裝素裹,白茫茫分不清天地。雪花依然紛紛飄落,厚重的烏雲蓋在頭頂,大片的雪花拍在臉上,涼意透心。呵了呵凍紅的指尖,這麼一會的功夫,黑髮竟似變得蒼白。
“這樣站在外面,小心著涼。”關懷備至的溫柔語氣,像這軟綿綿落雪一般,從陸南身後飄過來,隨即一件虎皮大氅帶著人體的溫度披在她單薄的肩上。
“多謝李將軍。”受驚似地轉身,看到是熟悉的面容,一時覺得有些尷尬。她被李寒光從戰場上帶回,醒來之後就身在這個男人的營帳,一直修養至今,一切飲食起居都由著他親自照顧,心底雖稍稍偷燃起已經被壓抑起來的希望,卻面上不敢露出丁點兒。
這場雪來得適時卻又不適時。
達怛人倉促的攻戰,最後還是失敗,她一心帶回來的情報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隨著天降大雪,那些與達怛聯盟的小部落,終於耐不住如此消耗,紛紛撤回了軍隊,只剩下達怛人自己的主力,在慶軍龐大的兵力之下潰不成軍。
李寒光從敵人退軍直追殺到塞外深處,敵人首將戰死得七七八八,連可汗馬吉爾也身受重傷,巨大的兵力損失,使達怛人約數十年不可能再對慶國構成威脅。只是這雪一下幾日,深度沒到膝蓋,使慶軍無法乘勝追擊,反倒叫他們蟄伏起來,變成慶國和平表面下的一股不安的暗流。
在沈遊陵每天毒罵聲中,陸南的傷總算漸漸有了起色,左肩因劇烈戰鬥再次撕裂開的傷口,也癒合起來,不過縫線的疤痕,是怎麼也祛除不掉了。好在左手沒有廢掉,經過日日恢復鍛鍊已經能拿的起碗筷了。
其他外傷都已痊癒,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去求李寒光將她在軍籍上除名,到不是難事,畢竟整個慶軍的軍隊都是李家父子麾下。她的身份已經不允許她繼續在軍營中生活,而且答應過鶯兒待她到江南安身之後,要接她去玩的。
兩人站立許久,雪花積在肩頭,李寒光輕輕將雪拭去,目光眷戀情絲牽牽。在找到浴血奮戰的陸南那一刻,在悉心照顧她的這幾天,甚至在她突然出現的那個晚上,他就身心淪陷,再也無法剋制狂風暴雨般的思戀,決堤的情感洶湧澎湃,收不回了。
“回帳篷去吧,你現在身體虛弱,這樣下去會生病的。”李寒光去拉陸南的手腕。“我吩咐人去拿碳爐了,生起火后里面就沒那麼冷了。”不是被愧疚支配,滿心的愛戀總讓他無微不至地對陸南去關懷。
陸南手向後躲,想不到李寒光使力緊緊抓住,叫她逃避不開,面上通紅一片。毫無迴轉餘地的霸道行為,在這幾天中,已經讓陸南心兒不停怦怦亂跳。不肯原諒她的是李寒光,現在又這麼處處殷勤的也是他,兩人已經走到這種地步,她好不容易絕了情愛的心思,這個男人又來攪亂她的心湖……
陸南手掌冰涼,李寒光疼惜的搓了搓,索性納入自己滾燙的懷中。衣襟裡炙熱的體溫,灼傷陸南雙頰,紅雲密佈,迎著天地間皚皚白雪,更顯嬌媚動人,李寒光不禁看得痴了。自從知道陸南是女子之後,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麼勾人心緒。
一隊巡查兵丁由遠至近,陸南慌忙推搡著李寒光進到帳篷內,兩人如此曖昧的行為,被別人看到實在不妥。
掙扎間抽回雙手,寒氣凜凜的空氣,刺痛指間的肌膚。
“李將軍。”陸南不能任自己深陷在不屬於自己的柔情裡,面色冷凝。“多謝將軍多日照顧,現今在下傷勢痊癒,還求將軍除我軍籍準我離開,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