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放亮,翠藍色的雨水在罩子外頭積了一個又一個水坑,幾縷朝陽的光芒照上去,像寶石一樣閃閃發亮,很好看。東華遠遠地坐在他尋常打坐的山石旁養身,姬蘅不知從哪裡找了一捆柴火,拿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木材和一個尖利的石頭,琢磨這鑽木取火給鳳九烤地瓜。鳳九慢慢地走到姬蘅的身旁,好奇地看她準備怎麼用石頭來鑽這個木,胃卻不知怎麼的有些酸脹。她打了一個嗝。姬蘅的火還沒有鑽出來,她已經接二連三地打了七八個嗝。姬蘅騰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她的肚皮,脹脹的。東華許是養好了神,看著姬蘅這個一向習水系法術的拎著一個木頭和一個石頭不知所措,緩步走過來。
此處姬蘅正將鳳九翻了一個身,打算仔細地體察一下她的症狀,看見東華過來,憂心忡忡地招呼道:“帝君你也過來看一看,小狐狸像是有一些狀況。”鳳九被擺弄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還有一些朦朧的睡意尚未消散,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瞧著東華的雲靴頓住她的身前,蹲下來,隨著姬蘅,也摸了摸她圓滾滾的肚子。她有點臉紅,摸肚子這個事,倘若在男女之間,比在臉上舔一舔之類要出格許多,一定要十分親密的關係才能做,她的爪子有點緊張地顫了顫,
姬蘅屏住呼吸,探身問道:“小狐狸它這是怎麼了?該不是這個蓮花境本有什麼濁氣,它前些日子又受了傷,或是什麼邪氣入體的症候。。。。。。”
東華正捏著鳳九的爪子替她把脈,道:“沒什麼。”鳳九雖然半顆心都放在了東華捏著她的手指上頭,另半顆心還是關切著自己的身體,聞言靜了靜心。卻聽到這個清清冷冷的聲音慢條斯理地又補充道:“是喜脈。”直直地盯著她這一雙勉強睜大的狐狸眼:“有喜了吧。”
姬蘅手上的長木頭咣噹一聲掉了下來,正中鳳九的後爪子,鳳九睡意全消,震驚難當,半天才反應應過來腳被砸了,嗷嗚哽咽了一聲,眼角痛楚得滾出兩顆圓滾滾的淚花來。
東華面上表情八風不動,一邊抬手幫鳳九揉方才被砸到的爪子,一邊泰然的看著她,雪上添霜地補充:“靈狐族的族長沒告訴你,你們這一族戒律森嚴,不能胡亂同人親近的原因,因一旦同人親近,便很容易。。。。。。”
未盡的話被一旁的姬衡結結巴巴的打斷:奴。。。。。。奴還真。。。。。。還真尚未聽說這事。。。。。。這等逸聞。。。。。。”
東華眯了眯眼睛:“你也是靈狐族的?
姬衡搖了搖頭。
東華慢悠悠地道:“非他們一族的,這樣的事當然不會告訴你,你自然沒有聽說過。”
鳳九其時,卻幾經蒙懵了。她並不是靈狐一族,但此時卻是被披著靈狐的皮。也許承了靈狐的皮,也就承了它們一族的一些特性。她雖然一直想和東華有一些發展,但是未料到,無意間發展到了這個程度,她一時,並不是那麼的能夠接受。
不過,既然是自己的骨肉,還是應該生下來的它?但孩子這個東西。到底是怎麼生下來的?聽說養胎時還有各種需注意的事項,此種問題該向何人請教?還有,倘若這個孩子生下來,應該是跟著誰來姓,東華是沒有什麼姓氏夫人,論家族的淵源,還是應該跟著自己姓白,不過,起一個正式的學名乃是大事,也輪不到自己的頭上,但是可以先給它 起一個小名,小名就叫做白滾滾好不好呢?
一瞬間,她的腦海裡閃過許多的連頭,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蹌地走了幾步想找一個地方靜一靜順便打算一下將來,一瘸一瘸的背影有點寂寥和憂鬱,卻沒有看到東華淡漠的眼中一閃而逝的一抹笑意。
那個時候她很天真,不曉得正兒八經地耍人一直是東華一個特別的愛好和興趣。似夜華和墨淵這種性子偏冷的,假若旁人微有冒犯他們多半並不怎麼計較,似連宋這種花花公子型的,其實很樂得別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