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舒服些?”鳳九想象了一下若是躺著。。。。。。立刻道:“坐著舒服些。”東華復閉目道:“那就這麼著吧。”
鳳九垂首凝望著東華閉目的睡顏,突然想起來從前她是隻小狐狸時也愛這樣枕在東華的腿上。那時候佛鈴花徐徐飄下,落在她頭頂帶一點兒癢,東華若看見了會抬手將花瓣從她頭上拂開,再揉一揉她的軟毛,她就趁機蹭上去舔一舔東華的手心。。。。。。思緒就此打住,她無聲地嘆息,自己那時候真是一隻厚顏的小狐狸,風水輪流轉,今日輪著東華將自己當枕頭。她擔憂地思索,倘若東華果真一枕就是十二個時辰。。。。。。那麼,可能需要買點兒藥油來擦一擦腿腳。
思緒正飄渺中,耳中聽到正愜意養著神的東華突然道:“可能失血太多手有些涼,你沒什麼旁的事,不介意幫我暖一暖吧?”鳳九盯著他抬起的右手,半天,道:“男女授受不親。。。。。。”東華輕鬆道:“過陣子我正要見見比翼鳥的女君,同她討教一下頻婆樹如何種植,你說我是不是。。。。。。”鳳九麻溜地握住帝君據說失血涼透的右手,誠懇地憋出一行字:“授受不親之類的大妨真是開天闢地以來道學家提出的最無聊無稽之事。”殷勤地捂住帝君的右手,“不曉得我手上這個溫度暖著帝君,帝君還滿意不滿意?”帝君自然很滿意,緩緩地再閉上眼睛:“有些累,我先睡一會兒,你自便。”鳳九心道,此種狀況容我自便,難不成將您老人家的尊頭和尊手掀翻到地上去?見東華呼吸變得均勻平和,忍不住低頭對著他做鬼臉:“方才從頭到尾你不過看個熱鬧,居然有臉說累要先睡一睡,鄙人剛打了一場硬仗還來服侍你,可比你累多了。”她只敢比出一個口型,為安慰自己而這麼編派一通。雖然他目不能視耳不能聞,自己也算出了口氣,不留神,頰邊一縷髮絲垂落在東華耳畔,她來不及抬頭,他已突然睜開眼。半響,帝君看著她,眼中浮出一絲笑意:“你方才腹誹我是在看熱鬧?”看著她木木呆呆的模樣,他頓了頓,“怎麼算是看熱鬧,我明明坐在旁邊認真地,”他面無愧色地繼續道,“幫你鼓勁。”“。。。。。。”鳳九卡住了。
第二日鳳九從沉夢中醒來時,回想起前一夜這一大攤事,有三個不得解的疑惑以及思慮。
第一,東華手上那個傷來得十分蹊蹺,說是緲落在自己掉下來時已將他傷成那樣,她是不信的,因回憶中他右手握住自己和陶鑄劍刺向緲落時很穩很疾,感覺不到什麼異樣。
第二,東華前前後後對自己的態度也令人頗摸不著頭腦,但彼時忙著應付他不容細想,其實,倘若說帝君因註定要被困在那處十二個時辰化解緲落的妖氣,因感覺很是無聊,於是無論如何要將她留下來解解悶子,為此不惜自傷右臂以作挽留,她覺得這個推理是目前最穩妥靠譜的。但是,帝君是這樣無聊且離譜的人嗎?她一番深想以及細想,覺得帝君無論從何種層面來說,其實的確算得上一個很無聊很離譜的人,但是,他是無聊到這種程度、離譜到這種程度的人嗎?她覺得不能這樣低看帝君,糊塗了一陣便就此作罷。實際上,她推斷得完全沒有什麼問題。。。。。。
第三個疑惑,鳳九腦中昏然地望定疾風院中熟悉的床榻和熟悉的軟被,被角上前幾日她練習繡牡丹時誤繡的那朵雛菊還在眼前栩栩如生。她記得臨睡前聽得殘雨數聲伴著東華均勻綿長的呼吸,雨中仍有璀璨星光,自己被迫握著東華的手感到十分暖和,他的身上也有陣陣暖意,然後她伺候著他,頭一低一低就睡著了。她清晰地記得自己是扶著東華那張長榻入眠的,剛開始似乎有些冷,但睡著睡著就很暖和,因此她睡得很好,一覺睡到不知什麼時辰。但,此刻醒來她怎會躺在自己的房中?
她坐在一卷被子當中木木呆呆地思索,或許其實一切只是黃粱一夢,當日十五,她同萌少小燕去醉裡仙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