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傷,怎也姓了巴甫洛夫?簡方寧說,若魚,想不到你對這位1904年諾貝爾醫學和生理學獎金的獲得者,如此耿耿於懷。
若是在外國,一定是保護動物綠色組織的成員,沒準還得到我們實驗大樓門前靜坐呢。
沈若魚說,反正我對巴甫洛夫心懷敵意。
簡方寧說,不管怎麼說,他是一位偉大的科學家,他創立的動物高階神經活動學說,對生理學、心理學和哲學的發展,起了巨大的推動作用。
所以人們把凡是應用這一學說進行研究的狗,都稱為巴甫洛夫的狗。
沈若魚說,可憐的狗!簡方寧說,你看清這隻狗了嗎?沈若魚說,第一眼就看清了。
簡方寧說,好,那麼隨我來。
她們輕輕掩上門,到了旁邊的一間屋子,一個年輕的戴眼鏡的男子,看到簡方寧,熱情地同她打招呼。
李實驗員,麻煩你,還要看一看你的狗。
簡方寧道出來意。
3號嗎?是的。
簡方寧答道。
你們已經看過3號了嗎?李實驗員面向她們兩人問道。
看過了。
兩人一齊回答。
那麼,現在就不是看狗,而是看我和狗在一起時的情形了。
李實驗員說道。
這話聽起來很可笑,有一種灰色幽默的味道。
但沈若魚沒敢笑,因為簡方寧和實驗員都一臉嚴肅,好像這句話充滿哲理,沒有絲毫可笑。
他們一同走出來。
到了那間實驗室門前,簡方寧問,小車,你和3號隔離多長時間了?李實驗員說,有4個月了。
簡方寧對沈若魚說,從我們一進門開始,你就觀察3號狗見到小李的反應。
可要瞪大眼睛啊,實驗的全部價值,就在這裡。
沈若魚有些緊張,好像古典魔術中的黑斗篷,就要開啟。
雖然知道沒什麼危險,心中還是很緊張。
推門,進得屋來。
3號狗電光石火地掃射了他們一眼,認出兩個是剛才來的陌生女人,馬上把眼光掠過。
待看到李實驗員,它的兩耳尖銳地豎起,全身痙攣,好像被一根凌空的電棍擊中,大滴清澈的涎水,綿延不斷流下,很快就在實驗室的地板上,積起一汪粘液。
既而開始反射性的嘔吐,一股食漿噴湧而出,刺鼻的酸腐之氣,瀰漫了整個實驗室。
實驗員問沈若魚,您看清楚了嗎?沈若魚竭力抑制著自己的噁心,頭拼命歪向一邊,只把嘴咧開一個小縫,含混地說,清楚了。
為了能趕快離開這間氣味不良的房屋,她一個勁地點頭。
表示自己什麼都看清了。
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要看什麼。
一間空空如也的狗屋,一隻普通的劇烈嘔吐的狗。
出了房間。
簡方寧很客氣地對李實驗員說,謝謝你。
讓我們看到了這麼好的標本。
實驗很成功啊。
李實驗員說,有理論指導,我不過是實踐者,作點具體工作就是了。
不謝。
大家告辭。
沈若魚說,3號狗夠慘的了,李實驗員看起來溫文爾雅,暗地裡不知給狗下過怎樣的毒手,你看那狗,一見他,就像人犯了癲癇,真是可怕。
實驗員手無寸鐵,也未給予任何恐嚇,狗就癱得軟泥一般。
簡方寧說,若魚,你真是悟性好。
一下子就抓到了問題的實質。
李實驗員只是在數月之前,給3號狗注射過嗎啡,直到它成癮。
然後他就銷聲匿跡,再也不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