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很多次的事業上的失敗,看著她一次次的充滿希望的鼓勵我,我覺得心裡越來越難以承受,壓力轉化成了猜疑,我認為她實際上是後悔的,已經對我失去了希望。
結婚前我希望由我來養家,後來小森的姐姐和小森相繼出生,她不想我那麼辛苦,決定出去工作。隨著她走出家門,我愈加不放心,她依然年輕美貌,儘管是偶爾出去交際,我還是擔心她周圍的男人的眼光。她的上司對她很照顧,沒過多久她就升職了,不久賺的就比我多一倍。我膨脹的自尊心讓我感到難堪,也堅持認為她有了外遇。
而同時,她也再也受不了我的疑神疑鬼,陰晴不定。我們開始爭吵,那個時候孩子們都很小,我們吵得很兇,一吵就摔東西,然後不是我走就是她走。小霖,就是小森的姐姐,是個非常懂事的孩子,沒有我們照顧著家,她就照看小森。我們不是稱職的父母,她卻是稱職的姐姐。不久我就發現,小森不愛說話,對於他那個年紀的孩子來說,太過沉默,幾乎只和小霖能有所交流,對著我和他媽媽,甚至比外人更是仇視。我們帶他去看醫生,診斷結果是輕微的自閉症。當時聽到這個字眼真的覺得難以接受,畢竟小森是個聰明異常的孩子……
我們家裡的條件越來越好,但我和小森媽媽的關係卻冷到了冰點。家裡從來沒有其樂融融的景象。我和他媽媽偶爾回家,看見小森和小霖在有說有笑的吃飯,然後看到我們的時候,就不再有聲音了。
我知道,小森和小霖都想逃離這個家,小霖比小森大一歲,但是是同級的,都考到了S市的大學,本來一切可能到這裡就結束了,但我又再一次錯了。”
他的眼眶有溼溼的痕跡,聲音有些哽咽。
我預感,那些顧易森真正想隱瞞的部分,終於來了。“發生了……什麼?”
“小森和小霖都希望大學期間我們不要再打擾他們了,但是小森的媽媽到底是不捨得和愧疚的,她去到小霖的學校看她,不料和小霖發生了爭吵,爭吵的內容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但是最後的結果是悲劇性的……小霖跑了出去,一宿未歸。第二天她的室友打電話聯絡我們,我們趕到S市,人已經找到了,在醫院。
我當時不敢相信病床上的人是我女兒……她臉上很蒼白,還有淚痕,大眼睛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接著有警cha來錄口供,小霖是被強bao的……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子,而且那麼乖,那麼純潔……”
回憶是痛苦的,他苦笑了一聲,然後搖頭:“錯的是我。要不是我那麼衝動,在病房外面就又和她媽媽吵起來,質問她到底和女兒說了什麼,小霖之後也不會情緒崩潰,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從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和她媽媽、還有小森的關係徹底完了。只是我沒有想到,小霖的葬禮剛剛辦完,她媽媽就走上了同樣的路。你知道嗎?小森雖然恨這個家,但是主要怪的還是我,他覺得媽媽和姐姐的死都是我造成的,決定和我斷絕關係。
當時,我的痛苦絕對不會亞於小森。那是我的女兒和我的妻子啊!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他們,我很想補償小森,可當我把手頭積壓的事情還有葬禮後的事情辦完,我卻再也找不到小森了。他退學了,他離開的很乾脆很乾淨,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躲開我。
這些年,我從沒有忘記過尋找他。我一直等著彌補他,事到如今,我不奢望他原諒我,我只希望,他能再叫我一聲‘爸爸’……”
說到最後,這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眼角淌下兩行淚水,嘴唇顫抖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我能想象對他來說這有多難……我從來都不知道顧易森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如果我早知道,或許我就能更理解他一點,就能讀懂他的沉默、他的冷淡和他對周遭一切的漠然。我從前都責怪他什麼都不和我說,可是我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