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磨了磨牙,還是答道,“家裡父兄留下來一些衣物,不過不在這裡。”
剛說完,外面有了動靜。聽嗓音是之前那個少年帶著阿元回來了。
阿元冷不防的見到個光膀子光腳的男人,站在臥房內間門口,尖叫著撲過來。
那男人錯開幾步,阿元撲了個空,一頭撲在地上。
他的口吻依然溫和,甚至還能在裡頭聽出點兒溫煦的味道,“阿媼誤會了,我只是問女郎,有沒有男子衣物。”
這話阿元自然是不信的。這世道,人都和畜生沒有什麼區別。除了同族同宗的,可能還有那麼點兒良心。其他的,尤其是男人,根本沒有半點良知可言。阿元十幾年前早就已經見多了。
她這會兒已經不見了最初的怯弱,狠狠的瞪著跟前兩人,像是被威脅到了幼崽的母獸,隨時可能暴起,從跟前這倆的身上活生生撕下一塊肉。
身後的少年見狀,忍不住顰眉,緊接著他毫不猶豫的拔出腰間的環首刀。
然而環首刀才拔出一個頭,刀身還沒有完全出鞘,就被另外一隻手製住,那少年急了,“景約!”
“對婦孺動手不算什麼光彩的事。”他手掌按在少年意欲拔刀的手上,他往阿元那兒看了一眼,“更何況,也沒有這個必要。”
“沒有必要的事,就不要做。免得橫生枝節。”
見著人還是滿臉不忿,他反手一掌,將抽出的刀身給推回去。
“我沒有壞心,只是問一問。如果我真的要做什麼,女郎和阿媼能阻攔我半點嗎?”
少年手掌被剛才的那一下震的發麻,掉頭就把火氣全撒在了阿元身上,“放心,我們才不會對鄉間野婦有什麼興致。”
內裡發出幾聲輕響,阿元下意識往身後暼了一眼,見到晏南鏡已經從內間出來,“女郎,”
阿元慌手慌腳的過來推她,晏南鏡搖搖頭,看向門口的那兩個人,“我和阿元送貴客去我阿兄的臥房。”
那人也不拖泥帶水道了一聲好。
她越過阿元看向那個少年,“現在勞煩這位小郎君和阿元走一趟,去拿冬衣過來,要不然這天恐怕難過。”
她話語落下,感覺到昏暗裡一道目光落到她身上。
“女郎和我一塊兒去。”
阿元放心不下晏南鏡和個陌生男子在一塊兒,之前那是迫不得已。這男子看著像是講道理些,不比另外一個那麼橫行霸道。但阿元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卻說了一句不必,他看向依舊不忿少年,“我們倆過去就好。”
阿元求之不得,連忙道了一聲,“那奴婢給二位帶路。”
“你這奴婢——”少年人聽出阿元話語下的欣喜,越發不滿。
肩膀上按住的手微微用力下沉,截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他把溼透了的外袍解了。身上穿著內袍,脫下來的衣服堆放在火塘那兒烤乾。
“女郎,這段時日天冷,四周無人,還請女郎多多保重。”
晏南鏡看見模糊的輪廓對她頷首,然後帶上少年人,跟著阿元離開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阿元終於回來了,她一回來趕緊抱住她上下檢視,摸到她的手的時候,驚叫一聲,“女郎手上怎麼會有血?”
晏南鏡聞言低頭一看,見到自己的手上有血跡。血跡已經乾涸了,在搖曳的燭火下,看得並不真切。
“女郎哪兒受傷了?”
阿元說著就來摸索她身上,看她哪兒受傷沒有。
阿元被救下後,做了陳贇家裡的僕婦,說是僕婦,其實就是照顧當年還年幼的晏南鏡。情分不是母女,也和母女差不了太多。
晏南鏡連連搖頭,她不想阿元擔心,“這不是我的血。是那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