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鏡手指壓在唇上做了噤聲的動作。
阿元著急萬分,然而這個時候,崔緹已經出去了。聽到他遠去的腳步聲,阿元臉色越發灰敗。
這時候,帷幔後的齊昀走了出來。
“女公子心善。”
他道。
來的這人是個麻煩,若是真的被這人察覺到什麼,他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或許是看透了這點,所以面前的少女才會這麼著急趕人。
晏南鏡抬頭,唇角牽出抹笑,“既然都聽完了,那麼我先離開,貴客自便。”
阿元怵齊昀,跟在她後面一塊回臥房去。等到了內室裡。阿元愁眉苦臉的陪著她坐下,“女郎當時怎麼不讓我直接告訴崔郎君?”
“他就在崔緹背後,就算你說得再快,難道比他的刀更快?”
晏南鏡反問。
阿元好會無言以對,她把生好了的火籠放在晏南鏡的手下。
“原本以為崔郎君來了能幫上忙。”阿元想起崔緹那副模樣,就忍不住生悶氣,“平日裡看他威風,沒想到有事了,竟然半點都不靈光。”
“不怪他。”晏南鏡手掌張開壓在火籠上,“畢竟誰又想得到呢。”
她說著見到阿元愁眉苦臉,不由得握住阿元的手,“不要想太多,這世事無常,想得太多反而容易累到自己。”
“那、那邊怎麼辦?”阿元抬手指了指楊之簡臥房的方向。
現如今那兩人全都住在那兒。
“先不去管他。”晏南鏡沉吟小
() 會兒道。
不去管他,就是除非必要,不會和那邊的兩個人有半點交集。
“我之前還覺得,看能不能交涉一二。不過現在看來,還是算了。”
她垂下眼,張開五指,臉上笑容帶點嘲弄。
“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現如今與其去交涉,還不如彼此毫無干係。”
阿元是不敢過去了,所以給齊昀鄭玄符兩人送飯跑腿的活兒都交給白宿了。
白宿過來把他們用過的碗箸收走,鄭玄符在背後看著白宿提著東西,走的腳下生風,恨不得背上生出雙翅的模樣。
他拿起面前案上的筆,眯眼在白宿的背上,做了個投擲的動作。
鄭玄符半點都沒遮掩他手上的動靜,他嘴裡發出咻的一聲,白宿腳下一滑,差點沒摔個四腳朝天。
見著那邊的小僕差點摔倒在地,撲騰著手腳勉強站穩的滑稽模樣,惹得鄭玄符開懷大笑。
“好了。”齊昀從內室出來,暼了他一眼。
鄭玄符哼了一聲,“我可沒有對那個女郎怎麼樣。怎麼,現如今你愛屋及烏到連她家的僕役都愛護著了?”
鄭玄符見著齊昀垂眼下來盯著他,脊背末端躥出一股寒意,他不由自主的把盤著的腿一收,改做正坐。
“我們畢竟是不速之客。到這裡來,也是形勢所迫,逼不得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還真當你是匪盜了?”
鄭玄符聽著,臉色發青。
“你是正人君子。我自然不招你待見。實在不行,勞煩將軍將我軍法處置。”
這賭氣的話,齊昀沒放在心上。他抬足徑直往外走。
鄭玄符看他往門外去,忍不住站起來,“景約你去哪兒?”
“去外面走走,和你呆在一塊兒氣濁。”
說罷,也不管鄭玄符如何氣的七竅生煙,就徑直往外去了。
外面冷風寒冽,天色陰陰的。
他抬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之前聽那個小女子用天要下雪的理由,打發走那個遊俠兒。現在看來,是真的要下雪了。
這個府邸並不大,但只有那麼幾人,所以也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