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小禮睡著了嗎。剛才好像嚇到他了,我想和他說話,可是他好像看不到我。周晉為,你怕我嗎?”
“不怕。”
她又笑:“哪怕我是鬼,你也不怕?”
他看著她:“從你走的那天,我就在祈禱這個世界上是有鬼魂存在的,這樣我就有機會再次看到你了。”
她嘆了口氣,笑著摸摸他的臉:“讓一個唯物主義相信鬼魂之說,我可真是大功臣啊。”
那個夜晚,她靠在他的懷裡,聽他講述這五年來發生的事情。
她好像哭了,有些心疼的摟緊他的腰:“我的小為辛苦了。”
他握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不辛苦,只要有你陪在我身邊,怎樣都不辛苦。”
她點頭:“我會永遠陪著小為,永遠永遠。”
從那以後,周宴禮每天都能看到爸爸和空氣講話。他知道,爸爸是生病了。
因為害怕嚇到江會會,所以他給家裡所有的傭人和廚師都放了長假。
整個家裡只有周宴禮和周晉為兩個人。
周宴禮端了把椅子放在廚房,他踩在上面,學著爸爸平時給他做飯的樣子,做飯給爸爸吃。
他悄悄將粥碗放在客廳的茶几上,還留了紙條。
——爸爸記de吃zhou。
他一個人端著碗坐在外面的臺階上,拿著勺子,一口一口的吃。
一邊吃,一邊哄自己:“小禮是乖寶寶,小禮可以照顧爸爸。小禮要好好吃飯,吃的高高壯壯的。”
他認真的點頭,嫌用勺子吃太慢,直接端著碗往嘴裡灌。
小禮要快點長大呀!這樣才能照顧好爸爸!
周晉為的私人醫生說他是精神分裂和重度抑鬱引發的幻覺。
他私自停了藥。因為他發現,吃了藥之後,他就看不到江會會了。
那個晚上,一直在下雨,周宴禮病倒了,他發了很高的燒。
他一個人躺在床上,燒到開始說胡話。
“小禮會好好保護爸爸的,小禮是乖寶寶,小禮已經長大了。”
這一切,周晉為並不知情,他仍舊將自己鎖在房間裡。
旁邊坐著江會會。
她笑著問他,是不是下雨了。
他開啟窗戶:“嗯,下
() 雨了。”
“我葬禮那天,好像也下了雨呢。”
他愣住:“什麼?”
江會會笑了,她笑的溫柔,又帶著憐憫:“周晉為,不要這樣,你振作一點,我早就死了,你忘了嗎?我的遺體還是你送去火葬場火化的。就連我的戶籍,也是你看著登出的。那張剪了角,已經作廢的身份證,你還偷偷留著嗎?”
她還是那麼溫柔,溫柔的說出一些殺人誅心的話。
是啊,他想起來了。
江會會已經不在了,她早就不在了。
當他看著殯儀館的顯示屏上寫著的那行字:——江會會,正在火化中。
他才真切的意識到,她已經不在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江會會了。
她走過來,最後抱了抱他:“周晉為,我會永遠愛你,所以你要好好活著。”
她消失了,連幻象都消失了,不肯給他留一點念想。
-
那個晚上。
葉松微直接踹開了他的房門,氣沖沖地甩了周晉為一個巴掌:“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一個女人就能讓你要死要活,江會會已經去世了,她已經去世了!你聽清楚了嗎?你真的要為了一個死人,而對你的親生骨肉不管不顧嗎?”
這一巴掌的力道很大,他被抽到微微偏頭。
可他仍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