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掉,現在知道,我對我們家童航有多依賴了吧,真不怕人笑話,他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餘米,別擔心,你老公這輩子最捨不得的就是你,上哪兒我都會帶著你的。”仰起頭,右手扶住我的臉龐,拇指溫柔地摩挲著我的眼睛,童航此時的表情象孩子一樣,純真摯誠,卻又那麼無助,“只是我的父母————讓你受委屈了。”
“童航,”我吻住了他要掩住的眼,我知道那裡面正毫無保留的盛滿悲傷。童航從來不說,可是我知道,他一直很介意自己沒有完整的家庭,不是為他自己,是為我,他覺得,我是孤兒,從小沒有家庭的溫暖,而他也沒有透過自己的家庭讓我感受婆家的溫暖,他很介意,很介意這一點,
“不要緊,童航,不要緊,有你就好,我只有你就好。”唇抵住他的眼,我柔柔地說。他緊緊環著我的腰,頭埋在我的肩胛處,象個無依的孩子,此刻,我卻是安心的,他該放下心裡的包袱,
“為什麼,為什麼爸爸要那樣,餘米,還記得上次劉棵的婚宴上,康凝奶奶說我最本分嗎,為什麼兒子最本分,父親卻最————醜陋?康凝奶奶說,他們家的孩子誰犯了錯,她就登報和他們斷絕關係,我呢?能不能也登報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抱著他,輕輕搖晃著,我失神地望著窗外黑色的夜。童航在我耳邊的話,很輕,很幼稚,可是,我卻知道,他傷的很重,很重。我是他最親的人,他願意說給我聽,我安心,我心疼,我也難過,看著他無助,我無能為力,這是何其悲哀啊!
19
當我削著菠蘿,在童航的注視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裡塞時,門口的敲門聲,讓我們都看了過去,是俞浦。
“俞浦?你怎麼知道————”
這也是我的迷惑,他怎麼知道童航在這兒?看見他,我沒有好臉色,自從那次仿若宣戰般的對視後,我對他徹底沒好感。
女人的感情真的很微妙,以前,他對你就算恨之入骨,卻沒有顯現出掠奪之氣時,我毫不在乎,他喜不喜歡我,討不討厭我,是他家的事。可是那次的對視,我明顯看到了他對我的威脅,他直接要侵害到我的某些東西時,我突生出強烈的猶如小豹子般的仇視欲,我看的很清楚,他要的是童航,女人這方面的直覺是很準的,我放不過他!
“我去你家,家裡沒人,又去你們單位,你同事告訴我你受傷了。”慢慢走進來,放在桌上一提滷味帶,是童航最喜歡吃的鴨脖子。
“咳,你拿這些東西來羨我啊,醫生說我今天才縫了針,晚上不能吃東西。”童航趴在病床上,笑著說。俞浦淡淡地彎彎唇,直接把滷味帶提進對面的小冰箱,“這裡有冰箱,不會壞的。”
看他這樣細心的樣子,我突然非常難受起來。狠狠一刀切向菠蘿,刀鋒碰著手,“啊!”輕輕一哼,童航的臉馬上轉過來,“餘米!”
手指流了點兒血,心裡卻高興著,有意無意蠻得意地瞟了眼那邊的俞浦。“沒事兒,只是不小心。”手指含在嘴裡,我笑著看著童航,甜極了。
“算了,別吃菠蘿了,正好俞浦來了,讓他帶你去吃飯,晚上怎麼能不吃飯——…”捏著我的下巴,童航皺著眉頭說。“不吃!”扭頭別開他的手,我生氣的說,聽了就煩,誰和那個俞浦一塊兒吃飯!
“餘米。”童航當然不知道我這時想什麼,他還以為我在鬧孩子脾氣。朝我勾勾手指,清亮的眼睛盯著我,讓噘著唇的我不得不向他挨近,
“你如果今天不去吃飯,我在醫院就天天不吃飯,你知道我是說到做到的。”童航眼睛裡露出這樣的狠光時,你就知道他有多倔!直直立起身子,我憤憤看著他,突然站起身,
“我知道你說做到,好了吧!”又氣又難受地倔著走出了病房